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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性外衣下的人性之歌 ——《九歌·山鬼》赏析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 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九歌·山鬼》 《山鬼》为屈原《九歌》组诗中的一篇，全诗刻画了一位由开始期待与恋人相会、到痴心等待、最终因恋人失约而伤心绝望的少女形象。在屈原夸张与极富浪漫主义色彩的外貌与环境描写下，女神对爱情的期望、焦灼与痛苦愈加动人心魄。 开篇对山鬼的外貌描写极其瑰丽。“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仅此四句，一个顾盼生姿、眉目含情的少女形象便跃然纸上。然而这种美却又与传统世俗的美截然不同；它深深融合着流淌在骨血里的野性与神性。它不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精致，也不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温婉，而是激荡着楚地灵性的生命张力。她的衣饰不是华贵的绫罗绸缎，而是薜荔女萝；她不懂得矜持退缩，而是自傲于使恋人沉迷的窈窕身姿；她坐的不是马车软轿，而是“赤豹”“文狸”，这种完全脱胎于自然的形象，使山鬼身上充斥着原始的野性鲜活的生命气息。正是这种至真至纯的自然之美，才使女神对爱情的渴求愈发显得出于内心、难能可贵。 而一碰到爱情，如此大气真纯的精灵也变得虔诚谨慎。她带着赠给恋人的“芳馨”，穿过幽森的竹林，不畏路途艰险，独自来到山巅与恋人相会。此时的山鬼又与普通陷入热恋的少女无异，其等待恋人的焦灼却因全然发乎内心、源于自然而显得可亲可爱。“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若说《诗·汉广》写出了心理空间之广，这里刻画的就是心理时间之长。对于热恋中的山鬼，与爱人一日不见便是如隔三秋，更何况这分分秒秒的等待，岂不正是时时刻刻的折磨？此处未直写等待时的心焦，却写女神担心韶华易逝、容颜不再，对心理的刻画入木三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越是在乎容貌，其实不越是在乎所爱之人？人性的情感千古共通，《古诗十九首》里“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道出的是同样的感情。云容容兮山之巅，少女翘首企盼的身影成了永恒的爱情剪影。 然而现实还却未能格外眷顾这如火的爱恋之情。尽管山鬼徘徊不愿离去，恋人还是没有出现。“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这句实在与《诗·卷耳》中的“采采卷耳，不盈顷筐”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论是灵芝还是卷耳，掩不住的是刻骨的思念；磊磊山岩、蔓蔓葛藤更像一张网，将焦灼的心越缠越紧，直至绝望。而正是在此绝望之时，少女的清醒自爱尤为难能可贵。她没有为恋人失约寻找借口，而是发出了“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的控诉，如此清醒的对比，感情深浅立见。“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面对不平等的爱情，山鬼没有自怨自艾，读至此，又有何人不为这出于本性的自重自爱而打动？“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诗的最后四句又回归浪漫的神性，不论是滚滚雷声还是啾啾猿鸣，不论是沉沉夜色还是萧萧落木，都及不上山鬼内心的凄风苦雨，万千由来，终化成一声惘然叹息。 思公子兮徒离忧；心悦君兮君不知。传唱千古的，何止山鬼一人的哀愁？
参考文献： 1. 焦庆艳，《九歌·山鬼》浅析，《现代语文(文学研究)》 2007年第1期。 2. 王丽平，楚风巫韵——《山鬼》析论，《中外教学研究》 2007年第7期 3. 山鬼_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view/52115.htm?fr=ala0_1_1，截至2009年12月19日 ------------------------------------------------------------------------------------------------------- 这是很古老的一篇作业了，是我太懒一直手写没有打出来也就没有贴。 今天某些机缘把它打出来了就用它来打破我在水云间的潜水生涯吧^-^
[em07]
[此贴子已经被白水于2009-12-20 20:06:36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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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9 23: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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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0 20:07: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