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做了老婆的女人是母亲,也是 农民,苦难的身体活下来 繁衍了羊群的神话 无数儿童,便从大山里生长起来,无视 一张调查表上刻画得干旱 热炕头的岁月,谦卑、倔强 总能幻想高原的天空尽头存在着天堂
二 古萧关啊,男人,用 一头耕牛,一曲花儿 撑起庄稼和爱情的历史 炊烟里,长叹着点燃旱烟 早晨的花儿就迎着西北的大风开放了 在黄土里,在流言里 没有任何水分,甚至眼泪 只有背朝太阳挖掘的臂膀 只有无声的执着,满山野,满山野 狗尾花一样,平凡着绚丽 一直到天荒地老 三 树长起来了,就那么长起来了 干巴巴的坎子上 葱葱郁郁,若清真寺中传出的 老人慈祥的诵经声 几十年,几百年,还是几千年 黑刺和蒿草都遗忘了 太阳恶毒的光芒,就这样被革命了 哦,心灵史,已不尽是黄色 花儿,能否掠过那树叶 如果是,放羊的孩子,请你 证明吧,证明吧 就在那荒山的最高处,扯开 扯开西海固的嗓子
四
七点半,夜晚携带着老北风 造访村庄 狗吠,狗吠,月半弯 星星漫天,寒冷的看着低矮的鞍驾房(西北的一种房子) 一间间灯火融融 那时候,肯定有年轻的夫妇 对着电视机谈情 肯定有老人躺在炕上想明天 明天,明天是否会暖和些 多少个寒冬了,那是历史,也是这一脸的皱纹 七点半,冬天的夜晚 在六盘山脚下,能纠结多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