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时。
天色是细腻的牙白,让人不禁想到草木烘制的画纸。远山青黛,犹如墨笔神运,深入浅出。水汽点点,若影若现的珍珠色泽袅袅游转。刹时,心胸俱开——感受着一卷古画般景致的寥远,心如一湖满满的秋水澄净而明冽。
站在窗台边望着,潮湿的空气比喻起来就像玉石的味道,温婉清淡的感觉,若要说颜色,必然是浅浅的青白色。
仔细地闻,还可以分辨出其他的味道,植木的,土壤的,混杂在一起捻成一卷微妙的香线。
蜿蜒向后山的路上丛生的夹竹桃,湿漉漉弯下的枝梢上,腾起墨绿色浓郁但清新的香味,有着狭长了眉眼的优雅。另一边的樟树点起贮藏着晴光的叶灯,新绿与鹅黄的灯香流转游散。绯色黑褐黛绿的交结,让人想起碧玺链子般的斑斓,这线香插在行道旁的花坛中,是一排深色的小叶灌木。雨后的土壤飘起松软的棕黑色气味,其中夹一缕赤红,代表酸涩与甘甜的缠绕。深灰色绘影覆盖的水泥地饱蘸水汽气息,透明得如同一角沾染了极淡虹色的琉璃坠子,饱满的色泽饱满的水滴状,包含着全部的光彩。
雨又落。细密的琉璃帐在眼前张开,无形却又无处不在。遥想的远山的一切就此和这扇小小的窗分隔开来。透明的气息冲淡了墨绿或是鹅黄或是绯色或是棕黑,冲得极淡极清,五感之所能及,只剩下琉璃般的透明以及水雾中绰约的黛青色。
于是便松了思绪的绳链,作此设想:
天地如一方璃座,此刻,只许了一只青白色的曲子,旋转旋转,仿佛直至荒老之时。
练笔的产物,或者该说是思维发散练习的产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