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辞书研究2012.2
摘要:《汉语大词典》自编纂之始距今已37 年,即纂成至今亦已18 年。由于资料散失,当时许多具体编纂细节已难为人知,以致匡补纠谬之文层出不穷。文章以亲身之经历,叙说最后一部用人工制卡、用笔书写、铅字排印的大型汉语语文词典
一、《汉大》编纂琐忆
建国之初二十六年,除了一本《新华字典》,一本《现代汉语词典》(试用本)和《辞海》(未定稿)、《辞源》(修订本)第一册之外,其它很少有可以翻阅参考的语文工具书。1975年5月国家出版局和教育部在广州召开中外语文词典编写出版规划坐谈会, 制定了1975至1985十年编写出版一百六十种中外语文词典规划(草案)。经周总理批示执行后,两年中全国已有十八个省(区)参加到各种词典编纂与出版工作中来。《汉语大词典》(下简称"《汉大》")和《汉语大字典》就是其中两部收词(字)最多、篇幅最大的"古今兼收,源流并重"的语文工具书。
《汉大》由浙江、江苏、安徽、山东、福建五省和上海市合作编纂。各省市以高校为主设立编写组,五省一市共组成编写组四十多个;每省设立一个词典办公室,分管各省之编写组。《汉大》在1978年列为国家重点科研项目,1979年组成编辑委员会和顾问委员会。1980年,在上海的编纂机构从辞书出版社分立出来,成立了汉语大词典编纂处,统管五省一市四十多个编写组的编纂工作,同时也承担部分编写工作。"编纂处"之名,无疑是因袭上世纪前半叶的"中国大辞典编纂处"、"国语辞典编纂处"而来,其意义是表明它属于专门的辞典编纂研究机构,有别于一般的出版机构。1980年底因编纂处编写人员紧缺,而当时恢复高考后的学生未毕业,故向社会招考编纂人员以充实编纂队伍。于此前后,下属编写组第一批稿件经各省词办初审后已送至编纂处审阅,所以编纂处在1980年前后承担了既编写又审稿的双重工作,并在审稿过程中不断根据新制的卡片补充词目和义项。1986年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第一卷,同年编纂处挂牌成立汉语大词典出版社,以后基本每年出版二卷,全由汉大出版社出版,至1993年十二卷全部完成。1994年出版附录与索引一册,1997年出版700万字的《多功能汉语大词典索引》,2003年出版500万字的《汉语大词典词目音序索引》,至此,《汉大》的系列工程总算告成。总计《汉大》收单字二万二千余条,复词三十四万六千余条(其中二字条目二十八万余条,三字以上条目六万六千余条),插图二千二百五十三幅。为迄今为止的大型汉语语文词典之冠。
《汉大》是一部规模空前的大词典,也是用手工制卡编纂的最后一部大型语文词典。全书出版之后,泽溉整个学术界乃至文化界,影响深远,意义重大。由于编纂过程中受到种种主观意识和客观历史因素的制约,致使从收词、立义项到义例搭配、书证时代完整性等都遗留很多不足与缺点。下面我想从制卡、编写与印制工作本及存目几方面来回顾编纂历史,以利于读者客观地认识这本词典。
十多年的编纂过程中,虽说总共制作过一千万张卡片,但最初由于左的思潮影响,将马列著作也制成语词卡,《毛选》则被制成一字索引卡,后来认识到译文并非纯粹汉语,书证也不能全用《毛选》,才有所纠正,原卡作废。当时制卡分三种:
第一种是剪贴古代字韵书、类书和古籍中语词考订类著作,如《说文》《尔雅》《方言》《广雅》《玉篇》《经典释文》《一切经音义》《广韵》《集韵》《康熙字典》《佩文韵府》《骈字类编》及顾张思《土风録》、梁同书《直语补证》、梁章巨《称谓録》、翟灏《通俗编》、孙锦标《通俗常言疏证》、西厓《谈征》等等;为了单字复词之注音准确,还抄录、剪贴《史记》三家注、前后《汉书》注、《法苑珠林》《元曲选》后面的音注。
第二种是剪贴旧辞书,如《辞源》《辞海》《中山大辞典一字长编》《大汉和辞典》《中文大辞典》《汉语辞典》等,八十年代初期还专门派遣人员去北京复印黎锦熙《国语词典》编纂处的所有资料卡。
第三种是剪贴经史子集四部中部分重要的著作,按词目剪贴,如像李鼎祚《周易集解》、陈奂《诗毛诗传疏》、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刘宝楠《论语正义》、孙诒让《周礼正义》等书,因为考订详细,也多剪贴线装书制成卡片。
阅读古籍和现代书籍,先划词,后抄录,制成新卡,必须在每张卡片上标明作者、版本页码、词目及部首等。当时编纂处成立一个资料室,专门负责分理卡片。其程序是:检查制卡者词目标注是否正确,然后标上四角号码,将其分类归档,待集中一定量后分送到相应的编写组,供编写者采择。必须说明的是,制卡工作贯穿十多年编纂过程。其最初数年所制之卡,最先为编写时所用;中间数年所制者,虽不断分送给未写部首和未写条目的作者,已写者则只能存档以备修订;最后几年所制作卡片,少部分用作补充资料,多半只是存盘而已。八十年代初期,古籍奇缺,编纂处虽极力搜罗,也只是以《四部丛刊》和《四部备要》为主,加之中华、上古所出的古典文学丛书,线装别集很少。据笔者亲历所知,即使是《丛刊》《备要》,其中很多书籍亦未全面制卡,大多仅是抄录类书、辞书,按词目备查而已。逮 1986年后购置台湾商务印书馆影印的《文渊阁四库全书》,编纂工作已经进入每年出版二卷阶段,更无法选择要籍,展开有计划的资料扩充工作。因此,虽然宣称前后制作近千万张卡片,应用到《汉大》中有二百余万张。但实际应用的多是前期制作的卡片,远不能说是反映了二千年积存的古籍中大部分词汇;即就所收条目而言,其义项也远未完善。如果要全面增补,就笔者知域所及,至少可编纂几大本。
《汉大》收单字二万多个,而当时有繁体字的印刷厂不多,有二万多字铜模的厂更少, 为印制《汉大》,于 1979 年起,在上海南翔地区创办一个印刷机构,专为印刷《汉大》工作本。《汉大》工作本由一个或数个部首合订而成(小部首几个合一册,大部首一册甚至二册),厚薄不等。从 1979 年 9 月至 1984 年 8 月,先后印制过五十本计一百个部首,总字数达 750余万(其中有二十多个部首未计字数,实际字数接近 900 万)。1984 年 4 月在无锡召开各省市词办工作会议,决定开始实施《汉大》定稿计划,于是工作本便不再印制。工作本是为最后合成而准备的工作底本,每种工作本仅印制 2000 本,供内部交流,以提高《汉大》质量,故首页印有"供修改用,请勿外传"字样。当时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各编写组在印制工作本同时,应将那些孤证、义不明或难解的词目作为"存目"附于工作本之末,以备与编同仁切磋研讨;因为工作本除发放与编人员外,还分送《汉大》顾问和社会贤达,更希冀他们释疑解惑;即使两面无着,而古籍与新书资料还在源源不断地制卡,故也希望合成时能参考新资料,将那些孤证和词义不明的条目在新资料佐助下得以正确解释。就今存具体工作本来看,有的编写组执行较严,凡有疑莫能明的词目均附于"存目"内,多则一百数十条,少则一二条,但也有编写组轻率对待,直接删去不能解释的词目,这等于将前期所作的部分资料轻轻抹杀了。《汉大》是一部古今兼收、源流并重的大型语文词典,任何专家权威甚至鸿才硕儒在它面前都是侏儒,都不可能全知全能,所以存目求解是让专家硕儒发挥自己专业特长的极好方式。遗憾的是,1986 年第一册出版以后,社会反映强烈,要求加快进度,于是制定计划,每年出版二册。在加快进度理念的制约下,编写组、编纂处已经无法顾及附于工作本之后的孤证难解条目,多半不再去寻找相应的资料予以补充完善,所以相当一部分可以甚至应该立目的词条和义项给无情地刊落了,这给本身存在着缺漏的《汉大》词条又人为地造成了损失。尽管我们上海编纂处的人员可以就近取材,不断到资料室去查阅、补充,力所能及地补写、完善某些词条,但就数量众多的存目而言,无奈显得微乎其微。
《汉大》的编写,是分组按部首分别编写。其撰写与审读的形式是多样的:最初是初稿写成,由组长审阅或组员互相审读,而后交各省词办。词办有专门人员审读,二审或三审之后,交上海编纂处汇编统处。另一种形式是,某编写组某个部首写完审定,由上海编纂处派专门人员前往所在学校,抽样审读三五天,提出审读意见与编写组商讨,就地解决,并请该编写组依审读意见重新检查条目。到最后的几年中,也请各编写组的骨干来上海编纂处审稿,随时与编纂处编纂人员共同讨论,既方便定稿,也有利于缩短出版时间。
至于具体的释文编写,条例细密繁复,如注音用中古音反切与声韵调,加注汉语拼音,以呈现一千年来的语音流变;当时也讨论过是否标注上古音声韵,后因觉得现有各家上古音体系差异较大,不便放在作为"典范性"的词典中而放弃。义项排列以本义--引申义--引申义的引申义依次序列,但汉语单字与词汇词义之发展并非依循直线机械引申,而是立体卫星式多向度的引申,犹如族谱的谱系,难以用序号反映在辞典式的序列中,最终也只能大致按本义--引申义排列。引书格式的统一更是一大头痛问题,《汉大》引书数千种数百万次,各种书的章节序目纷繁不一,编纂人员达数百人,编纂处虽印发"引书格式",并不断补充下发,无奈有些人置若罔闻,随心所欲,以致同一书而征引格式各异,这是一个自始就重视,中间又不断三令五申而至终仍没有全部统一的遗憾事。凡此均须专门论述,暂不展开,兹就前述工作本中的"存目"结合《汉大》词目和义项的遗漏稍作说明。
《汉大》从收词制卡到写出释文稿乃至最后合成,就其条目而言,出入相当大。如 1980年印制的工作本"身"部初稿编写说明说:"'身部'共收到资料卡 4014 张,涉及词目 709条。我们根据《收词原则》选收了 247 条(其中单字 38 个),编写了释文初稿。其余暂作存目的 8 条。"(此由《汉大》苏州地区常熟编写组编写)所写词目仅是总词目的 34.83%。又1981 年印制的工作本"麻部"初稿编写说明说:"本部首共收到卡片 1400 余张,涉及词目459 条。根据《收词原则》规定,选编 258 条,删存 201 条。初稿共约 23,400 字。"(此由《汉大》南京师范学院编写组编写)所收仅约一半,存目有 10 条。汉语词汇生生不息,根据《汉大收词原则》,固然不是任何词汇和词组都能收入,它要考虑到词汇的结构紧密、稳定,有典故义,可解释性,有查阅价值等。又如带有词尾的派生词,规定"苗头""派头"要收,"竹头"不收;"扒手""吹鼓手"收,"突击手"不收;"老乡""老婆"收,"老二"不收,这些都在情理之中。但《原则》规定收"桌子"不收"鞋子",收"成员"不收"队员",则难以掌握,"鞋子""队员"先作为存目,最后合成时还是收了。原则有可塑性,撰写人员的理解又往往因人而异,加之词汇之变化无穷,所以从编写到审稿、定稿乃至出版,该收未收,不该收而收之情况比比皆是。就上述两个编写组收词占资料卡的一半和三分之一而言,并不是说他们将该收的都漏收了,但至少其中会有可以斟酌收入的词目,由于编纂人员对《原则》的掌握、理解不同和知识面的宽窄而遗漏了。《汉大》编委陈增杰先生在八十年代就曾对第一个工作本"寸部"所收条目进行过分析统计,谓"寸"下收复词 81 条,但至少有"寸怀"、"寸银"、"寸刃尺匕"等 26 条复词可收而失收。(陈增杰《汉语大词典编纂的几个问题》,收入《汉语大词典论集》,吉林人民出版社 2001 年,第 3 页。)再从今存工作本中近一千条存目分析,其所存理由虽各不相同,但至少可归纳为下列几个方面:
(一)专科词。《收词原则》规定,纯粹的专科词不收,只有进入语词的专科词可以收入,故存目有:【四分历】专科词;【国亲】专科词,孤证;【对偶婚】专科词。
(二)孤证。《汉大》编纂之初,态度极其严肃,凡书证只有一例,即使其词可收,其义明确,也不轻率立目,至于那些词义不明确或难解者,更只能存其目以广求其它文献和高人来解释左证,故存目有:【囚壮】孤证;【四瞠】孤证,义未详;【外胶】孤证,有歧义;【彩制】孤证,待考;【羸吹】孤证,义不明;【寸筹莫展】只有《福惠全书》例。
(三)义未详。辞典之价值在于他的典范性,不能自欺欺人。凡于词义难解之词汇,也列于存目,以求博雅高明来正确诠解。故存目有:【四六关头】义未详;【彪卜】义待考;【彭孛】义待考;【形谍】义待考。
(四)有词目而无书证。这类词中有一部分是《国语辞典》编纂处复印来的资料,多半是实地收集而得;另一类是老辞书或《大汉和辞典》中有释义无例证之词。而《汉大》立目最初的要求是,凡有词目,必须要有用例,没有用例,只能先存其目以求书证。故存目有:【庇匿】缺书证。【因人废言】无书证。今见二条。【国父】无书证。【幇厨】《现汉》收,暂无证。
(五)版本、书证有疑,致使词目不易解,只能存目,如:【尾株】版本有疑,待考;【属腐】资料有疑,待查考;【羊采】见清陈康祺《郎濳记闻》,义不明,疑为"丰采"之误。
(六)《汉大》编纂要求,用为例证的书证,必须核对原书,标明版本页码。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资料奇缺,很多编写组地处一角,书籍更是有限,所以有些书籍无法核对,便只能存目。如:【规教】书证难查;【赤脚雪】释义无把握,无书可查;【夜慈】孤证,待核。
(七)《汉大》编纂要求,凡转引的书证,必须追寻出原书,一般情况下不允许用转引的书做例证,只有当原书亡佚散失,一鳞半爪仅存于后世编纂的类书时,方始允许一用。所以,像《北堂书钞》《艺文类聚》《初学记》一类隋唐类书,被经常引用,而严可均的《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一书则基本不用,以其所引之书多可查到原书也。职此之故,一旦查不到原书,也只能存目。如:【厩巷】《云麓漫钞》云出《司马法》,今本无。古唯有"厩养"一词。
以上姑举七类,其实并未能容括所有存目形式。其它还有文革后期涉及政治或文革名词,一时难以有明确的指示,因而存目。如【四人帮】,依《汉大收词原则》,集合名词可以收列,但此词在八十年代初期尚属未经淀积的新词;【赤脚医生】【小爬虫】,都是文革中产生或运用频率极高的词汇。当时格于形势和收词原则入存目,至八十年代后期,改变原则,放宽现代词的收入范围,故全部收入。还有一些是个人知识面的问题。如【小兆】云:"释义待考。"其实这是六朝天师道的常语,意为道民、小民,《云笈七签》及道书中屡见不鲜。同样【玉记】下云"义不明"。例举南朝梁元帝《东宫后堂仙室山铭》:"金坛是箓,玉记题名。"这也是道教常用词汇,即道教所谓仙人的簿录。当然更多的是由于当时检索工具落后,资料匮乏,本可立目解释,因书证难寻而存目,如【封查】下云:"无书证,易解。"今用计算机一查,书证很多。与"查封"同义,"查封"今收,其变式"封查"也应收列。【展演】下云:"仅见于《故尊宿语录》。"其实完全不止一例,【局天蹐地】下云:"书证待补。"此词原于《诗·小雅·正月》"谓天盖高,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汉大》已收"蹐地"和"跼天蹐地",而未找到变式"局天蹐地"书证,今见明杨士奇《历代名臣奏议》、明朱谋㙔《诗故》、清姜炳章《诗序补义》等都用"局天蹐地"形式。又如淝水之战中的谢安、谢玄典故,谢安阅捷书知谢玄已破苻坚,客问之,徐曰:"小儿辈遂已破贼。"但浓缩成四字格典故,却一时找不到书证而存目,今知陈亮《念奴娇·登多景楼》词、宋王安中《题席大光所藏谢安石真》诗等皆用之,或许当时只见陈亮词属孤证而不敢立目。再如【履冒】下云:"疑为'冒锋履刃'之省略式,义待考。"今检索用例,有"履冒",还有"冒履"(《汉大》已收),其义并非专指冒履锋刃,其它如风露霜雪、毒虫之类皆可用之。既可收入,释义亦可更为概括。
从《汉大》工作本一百个部首(占二分之一弱,因有些工作本仅印制一部首中少部分条目)九百万字篇幅,到全书合成出版时的二百部首四千五百万字篇幅,显示出二种值得深思的现象:从词典篇幅增量上着眼,可想见各省市审稿、编写人员和上海汉语大词典编纂处同仁在工作本基础上增加了多少条目和书证!从工作本"存目"着眼,可推知有多少词条因为当年的资料匮乏、书证难觅本应收入而不得不入存目,后又因急于出书遭致有意无意地忽略而遗漏铸成遗憾!再由这种遗憾反思没有经过印制工作本交流切磋而直接出书的一百个部首中,又会有多少本该写得更好因资料、时间所限而存在阙失和本该收入而因一时难解或缺少书证不得不舍弃的条目!在手工作业的年代,上千名编纂、工作人员经过十八年艰苦卓绝的奋斗,铸就了一部既前无古人的鸿篇巨帙,亦遗留无数阙失往往顾此失彼的大型语文词典,由此招致读者两种絶然不同的视角与态度来进行褒贬。
立足于褒的读者,奉《汉大》为金科玉律,凡《汉大》所立词目,所下释义,所分义项,均皆作为行文立论甚至争吵的证据;而立足于贬的读者,则视《汉大》为"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之书,于是心地不良者非议诋毁、嘲讽奚落,心存善意者不断著文,补词补义。①笔者以为,所有参与过《汉大》编纂的人,对于非议嘲讽,当然是闻过则喜;对于补苴条目义项,则当分别论之。《汉大》条目有缺漏,义项有错舛,书证有讹误,自当纠正;至于某些学者研究专书,借专书来补充《汉大》词条和义项,则不免为著文而补,为讥弹而补,于《汉大》本身似无必然联系。《汉大》已是一部历史性的词典,其条目之缺漏由多方面历史原因所造成,她需要补充完善,但必须由一机构全面统筹,有原则有计划地进行,如最近出版的《汉语大词典订补》;(上海汉语大词典编纂处于 2005 年着手通读、整理、撰写,至 2010年完成,全书收词三万多条,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而非各本专业,各随兴趣地增补。至于奉《汉大》为典范,视《汉大》为汉语之全部的人,将其不收不列的词条、义项一律视为不规不矩,用之即非,则未免寜信度不信足。权衡褒贬二者之利弊,贬者有助于《汉大》而无损于汉语,褒者却有蔽于汉语之丰富鲜活而无益于《汉大》,因此,将《汉大》编纂过程中因历史和人为因素造成的种种缺失揭示明白,颇有助于读者正确认识《汉大》的真正价值。兹再分析、补正未曾出过工作本的"夺情"、"邺架"两词释义来佐助对《汉大》的正确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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