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夜（20141113）小记

西贝惑

对于王朔我们（以至将来文坛）将会有怎样的评价？重要的是，他的作品和他本人，给相遇者留有很大的解读空间。或者说，王朔让我们有机会学着思考自己。

 

感谢读书夜发言的老师同学，给予启发开拓视野。也要感谢聆听的诸位，是你们给了发言者开口后的勇气和尝试阐释观点的理由。

良辰美景奈何短，纸上留言他日叙。人约黄昏，是为记。

 

提炼为四个话题，时间仓促，难成体系，诸君一笑之余，望“添油加醋”不吝赐教！

一，大众文化与批量生产间的关系

二，何为“死”？

三，对抗消解问题——王朔的叙事策略以及王朔正名说

四，中国粉丝：最坚定的或最单纯的

[ 本帖最后由 西贝惑 于 2014-11-14 21:57 编辑 ]

西贝惑

一，大众文化与批量生产间的关系

    这个话题，个人以为更适运用传播学来分析。立论之本，概念先行。在传播学领域，什么是大众文化，批量生产？感兴趣的可以分析一下。我的感觉是，如果想要明白一件事情，先要找到事情依属的类别，然后在系统的体系里去研究，概念和研究方法就会水到渠成。这样会有一定的收获。当然最高境界是学科打通，甚至“任督二脉”早已打通的高手，可以建立自己的体系。这方面，老师们会更有发言权。不知给位老师做研究时候，有何破题趣谈？

      对于这个命题，我感兴趣的依然在文学领域。大众文化，我觉得可以用“俗文化”来缩小一下概念， 郑振铎先生的《中国俗文学研究史》。这应该是中国俗文学研究史上具有开创性、奠基性的专著了。在看完这本基础之上找上几本时间上接续郑先生著作的相关书读一读，然后对于“俗文化”有一定的认识。个人才疏学浅，读得很少，觉得与俗文学研究出现频率较高的一个研究对象是“模式化”，私以为命题中提到的批量化生产在文学中大体指的就是这个了。模式化生产，在这里有两层意思：一是，同一作品数量上的大量复制，一是同一主题的不同演绎。有一种感觉是，模式化生产对于俗文化利大于弊的，而且是俗文化保持生机和发展的必要不充分条件。或者说，如果俗文化没有办法模式化生产，就失去广泛传播的可能性。小范围内流传的俗文化往往很快被遗忘然后消失，或者经过反思提炼成为“雅文化”。这里就涉及到了“雅文化”，个人将其定位为纯文学，或者主流文学。（这样必定是有误的，但目前没有更好的思路。）对比两类文学，也许会更好的理解模式化对于两者的意思。一般来说，同一条件对于相对的概念的作用也会是相对的。拿80年代的朦胧诗为例（雅文化中，诗者为首，应该是共识。），当有些草根气质的“第三代诗人”高举“pass北岛”的旗帜时，他们深层次上应该是在“pass”朦胧诗模式化的粗糙产物，那种被滥用的抒情和语句。在精神上和内容上，第三代还是继承了“第二代”诗人，只是将第二大难以表达清楚的大题肢解成一个个具体而微的小题，更有甚者直接“到语言即止”，将诗歌当做重新认识解释事物的工具。第三代集体虽然派别林立，但是从他们对于诗歌的真诚以及执着，会深深感动于他们为恢复诗歌的“小众魅力”的劲头。诗歌是不能被滥用的，是不能被简单复制的，这也许是他们对于滥用诗歌廉价抒情的大众的姿态。

西贝惑

二，何为“死”？

在探讨大众文化的消亡问题时，多多涉及到这个硬度颇钢的字：“死”。学生当时第一感觉是，对于大众文化来说没有“死”的概念，最多“假死”。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就是“螺旋式上升”，一种周期性波动而又发展（改变）缓慢的进行时状态。大众文化，这个概念还是太大，光是要分析一下受众，估计要掉不少头发。还是建议缩小一下，读书夜上有位老师提到“时尚”，私以为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因为狭义上来说，时尚可以直指服饰。（《时尚的哲学》）。所以拿服饰行业来分析一番时尚，得到一个具体的印象，再来思考总体的大众文化，相信会有更深刻的体会。回到命题，

回到命题，何为“死”，对于服饰这个时尚来说，不才提出的“假死”一说，应该有一个比较清楚的证明。爱美而懂时尚的姑娘，衣柜里总有几件压箱底的衣服，不管潮流怎么变，这几件衣服永远是最“时尚”的。

西贝惑

三，对抗消解问题——王朔的叙事策略以及王朔正名说

   

这个命题，应该改一下XX对抗xx，或者XX消解XX。但是觉得对亚文化对抗主流文化感兴趣，又对边缘消解主流感兴趣。不妨如题所写，看看诸君还对何种对抗消解感兴趣。至于题目破折号后面内容，既是读书夜主题，也是提供一种与“对抗消解”的“破”，相应的“立”的某种可能性。

    

因为感兴趣，对于这个话题简单搜索了一下，觉得《上海文学》2014年11月号的一篇文章说得很透彻——徐妍《文学生产机制视角下解读青年写作现象的新格局》。此文分析了青年亚文化写作、青年时尚化写作与青年“纯文学”写作三者间的博弈，对完之后相信会有收获。

         

   具体到王朔，他和他所在的时代应该是开始对知识分子进行调侃稀释。文革之后知识分子在伤痕、反思、改革文学中从“牛鬼蛇神”的丑化中走出来（元代“臭老九”？历史上文人命途多舛），并且重新得到了肯定。高考恢复之后，知识分子的重要性甚至到了足可以改变命运的程度。于是无形中，知识分子似乎被美化得过了头。王朔等似乎在自觉不自觉中渐渐认识到这一点，并开始以远离主流文化圈的策略发起调侃。但是在“灰色地带”的王朔，没有王小波那样来得生猛，也没有王小波那样“戛然而止”。王朔的作品，尤其是小说从语言思想上的大线条慢慢沉淀细腻起来，这一方面反映王朔的自我反思和战略上的以退为进，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王朔的无奈和妥协。王朔自己的话说，是：

“什么事也怕自己亲自动手去干一干，一干就知道没有说起来看上去那么简单，那么容易。我在骨子里还是一老派的人，凡事追求圆满，做贼也要做到最好。”

“年轻的时候认为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在前面,只要不停奔走就能看到,走过来了才发现重要的都在身后发生了,已经过去了再往前又是一片空白.对过去,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也没有任何偶然,都是必须经过的,我不信一个人可以有两个以上的选择.

    关于文学,我越来越确定这是个人的事.这个世界很单纯,人和人之间需要的其实不多,互相了解只能横生误会.公众是个陷阱,为别人活着即便是出自真诚也在技术上做不到.没有比想在别人记忆中不朽更自欺的.“

止庵先生说过类似的话，中国当代文学史（1949-）最好的作家是王朔。（http://cache.baiducontent.com/c?m=9d78d513d9d437ab4f9d9f697a16c0101d4380122ba6d4020ed68438e2732d31506692ac56540770d4d27d1716de394b9af52235775d2feddd8eca5ddcc88f356adf7c642d0b8636438e46b2831c7e927c&p=863bc64ad4934eac5cbbdb3e5243&newp=8734da07979c12a05abd9b7d095192695d0fc20e36d0&user=baidu&fm=sc&query=%D6%B9%E2%D6+%C6%C0%BC%DB+%CD%F5%CB%B7&qid=d279c9ff00002fbd&p1=2）那么既然有人为金庸正名的热闹，却没有为王朔正名的潮流呢？当年王蒙对于王朔写作策略的上的支持，竟变成“二王之争”的闹剧（http://epaper.oeeee.com/F/html/2009-01/10/content_681915.htm，有位老师提了一篇xx墙头xx二王旗，一时想不起来，关于这个争论，不知哪位有空提供一下资料线索）。真是文化事，痞子状。这是王朔的不幸，还是王朔的成功——以痞子状，搅乱一池春水呀。（关于“痞子”的来源，含义的演变，有位老师说的相当精彩）

简单说，王朔还有正名的希望吗？当然王朔作品质量参差不齐，但没有优秀的吗？金庸的小说，不也有让人扫兴的。（白水君等人将鲁迅与王朔并列，甚至有大胆者，将王朔称作当代的鲁迅，相信必有大胆的理由的。）有待观望，或者等待怒吼一声的勇士，不惮现行的权威。

关于王朔的策略问题，有些联想。

时下文坛火热的两大人物，诺贝尔奖得主莫言和卡夫卡文学奖得主阎连科。

两个人写小说选择的策略很不相同，有些值得玩味。莫言是将残酷的现实寓言话，甚至有点童话的感觉。比如《酒国》。而阎连科就那么明刀明枪地来，现实多么残酷，小说就多么残酷，甚至将现实的残酷细微之处放大化，让你在波德莱尔式的美中阵阵虚汗。结果如何？这里问得不是，大众喜欢谁，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是不言自明的。问得是各自的作品出版情况和影响范围。没有做过调研，不敢妄言。但是阎连科的书，基本被封杀了，出版的没多少。但中国（也许全世界）就是这点好玩，越被封杀的，越被关注，和广泛传播。尤其得了网络的便捷。是不是文革地下文学那股精神的延续，或者秦始皇焚书坑儒那时候就有了这“斗志”？不得而知……

西贝惑

四，中国粉丝：最坚定的或最单纯的

这个话题，被提出实在有些意外，但这也许就是读书夜的魅力。道同志合，闲聊东西，每每有获，忘乎所以。

那么中国粉丝，是像那位美丽学妹讲的，最坚定，还是鄙人补充的，最单纯？

总觉得，加上“最”的都是值得商榷的，而且最易被攻破。所以不妨说，单纯而执着的中国粉丝，让我欢喜让我忧。

关于这个话题，已经过了我的兴趣，而且用传播学的观点分析会更正统一些，而现下我更想装回舞文弄墨的文人，或者用时髦的话说是：文人骚客……

提供一些资料（也代表我的一些想法，古人表现自己的观点就有编著文选而不发己声的做法），一是上文提到的《上海文学》11月号上的文章（文中有一段说的是：时尚写作的低调改写与“粉都”的建立，刚好也是以被学妹提及的郭敬明为案例分析），一是新周刊（抱歉，记不得是哪一期了），再者就是优酷《老友记》栏目中的一期（梁文道先生和陈丹青先生的三个小时的对话）。

西贝惑

首先致歉，想法未成熟，就将仓促间写的东西发上来，但是一想都是自己人，也不用拍被哈哈一回了，何况更加期盼诸位的批评指教。同时，抱歉没有记全大家的名字，文中只好故作神秘云云。

再首先，非常感谢发言的老师同学，提供的资料和观点是自己没有考虑过的。也要感谢为发言的同学听我胡言乱语，那么善良耐心，想来会有所作为。

寒凝

上午提到读书夜秘书，看来同时有心人已经在做这个工作了，先赞一个！

西贝惑

谢谢 我这个只是对自己感兴趣的点，粗糙梳理一下，要是有录音，还是有一份记录比较好呀\(^o^)/~

西贝惑

自己又看了一下 ，突然惭愧，发了些仓促之言+_+ [ 本帖最后由 西贝惑 于 2014-11-14 23:42 编辑 ]

白水

原帖由 西贝惑 于 2014-11-14 21:47 发表  有位老师提了一篇xx墙头xx二王旗，一时想不起来，关于这个争论，不知哪位有空提供一下资料线索）。真是文化事，痞子状。这是王朔的不幸，还是王朔的成功——以痞子状，搅乱一池春水呀。（关于“痞子”的来源，含义的演变，有位老师说的相当精彩） 

是朱学勤的文章，《城头变幻二王旗》，百度即可得。提到这篇文章，并且提到有人将痞子一词溯源到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的，就是前几天这里为其祝贺过生日的铁西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