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由 狗不理包子 于 2015-3-14 02:13 发表 谢谢老师指点!我是天津蓟县人,属于唐山语系,比正经天津话可能还不如您呢。提到南大,我大舅是南大中文系的,叫张旭,应该跟您算校友。 我确实是喜欢相声。有人告诉我,相声毁人。首先会让你生活相声化,虽然能使别人发笑,但也很容易使自己变成小丑。其次就反映在写作上,会不自觉地带出相声语言,一两句尚可,多了就俗了。 关于您说的听觉趣味与阅读趣味,我觉得很有意思,确实这两者是不同的,可我也有一个疑问,如果说听觉趣味很难转换成阅读趣味的话,那么为什么有许多文学名著既可以读又可以听呢?拿老舍先生的《二马》说,读起来是一部好的小说,叫任宝贤先生一字不差播讲出来又是另一个风味。这是不是说明在听觉趣味和阅读趣味之间,大师们可以找到使两者统一的一种表达方式,而相声语言是不在其中的。 上边纯属扯淡,说正事,我知道我这种语言不好,可是不好改,每当我写到一个情节,脑子中马上就会浮现在相声中的类似桥段,然后就把段子改一改,掐头去尾,不要当间,这一篇牛天雷传很多情节都是这样从相声里化过来的。已然有这种定势了,再要想写成书面化的文字,怕是很难。 可不改不行啊,不改自己都觉得难受啊。。 望老师指点迷津!
呵呵,蓟县,渔阳鼙鼓动地来,可掀得天翻地覆啊,我学生时代还去过盘山:)
一些作品既可以读又可以听,这个现象怎么解释,我得琢磨琢磨,除了你的说的老舍先生的《二马》这个例子外,其实还可以举出一些,比如,过去,电台还曾有过小说播讲这种节目,跟评书有点类似,一次播半个小时,但播讲人自己不加料,就是严格地照着小说念,只是使用语音来强化某些因素。在我小的时候听过一些,有些小说,播讲出来效果非常好,如《林海雪原》《烈火金刚》《新儿女英雄传》《李自成》,有的,只能说一般,如《斯巴达克斯》,有的则非常沉闷,如《骆驼祥子》。要总结一下这其中的规律,我只能说,播讲效果好的那类小说,本身往往就带有民间艺术的某些特点,比如那些革命小说,很多其实就是模仿旧的章回小说,人物和情节设置和旧的剑侠类的评书其实是高度相似的,只是穿了红色外套,场景换了而已,这类小说,就容易播讲出彩,但显然并不是所有的小说都适合这种方式,比如《骆驼祥子》。为什么有些书面小说念着也能出彩,这个问题我是这样理解的,那就是书面语言和口头语言其实各有其长,和短,书面语言和口头语言相比的短,就是无法借助语调的起伏和语音的强弱来突出某种语义要素,如“他昨晚才来”,这句话如果是说出来的,重心可以分别落在“他”“昨晚”和“才来”上,写出来就没有这个差别了,但播讲的时候,可以把这些想要强调的要素通过语音语调的调剂给突出出来,所以,你举的《二马》这个例子,似乎可以这样来理解,那就是你听到的那个《二马》和看到的《二马》其实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文本,而是加了料的文本,只是加的这个料,是通过语音语调体现出来的,你看不见,所以以为是一样东西,但其实已经不一样了。那么,同理,反过来,由说听文本到写读文本反向操作,也应该有这么个过程,那就是必须用文字之长来加料,只是作为弥补手段的加料是落实到文字上的,差别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会明确看出是两个不同的文本。所以,听到的和看到的,一定是两个不同的文本,只是本来是写给人看的东西拿来念,可以加各种语音语调的表现手段,容易加分,本来是说的东西,记录下来给人,原有的语音语调手段都看不到了,变成了做减法,容易减分,这也就是相声听着可乐看本子不可乐的道理所在吧。至于说相声会不会“毁人”,会不会影响写作,因我自己不说相声,所以这个问题还真回答不了,按说并不是必然如此,你应该看过东东枪的文章吧?东东枪的文字就很不错,另有一种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