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语言,最近我想到一个比较搞怪的比喻。语言这东西,就像是方便面里的蔬菜包。说者的想法和感受如同新鲜的蔬菜,为了保存和运输,只能脱水压缩成皱巴巴的菜干。而听者收到它之后,又通过自己的理解和想象把菜干泡开,然后才能食用。至于原味到底保留了多少,损失了多少,又变味了多少,那只有菜干自己清楚了。 上一篇谈交流里,我强调了人类个体型和差异性的一面。但是,感谢小白杨(羊?)的提醒,我想起人类确实还有社会性与协同性的一面。毕竟我在食堂里说要包子,师傅没给我油盐饼,语言的效用和真实性铁证如山,不容置疑。 但我仍有牢骚和不满,而这或许正源于自己对于语言的喜爱和依赖:我那么爱你,为何你却一直偷偷地背叛我? 其实仔细想想,我发现这本就不是人家的错,语言的本性便是要将混沌化为有序,不规则切成规则,无意识引向意识,不可说逼成可说。很多时候明明是自己赶鸭子上架,回头为何又怪牛儿不喝水呢? 语言,说到底,终归是一套密码。每个人都有自己加密的方法,也都有一份解密的程序。翻译无处不在,并非只是外语的专利,请不要以为操着同种语言的人,能够听懂彼此的话便是天经地义。 语言是交流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它最阴险的叛徒。 比语言控制了交流更可怕的是,它甚至控制了我们与自己对话的方式。它就像是一个过滤器,一组网格,将我们从世界中获取的信息裁枝剪叶、打磨削平,码成方方正正的一块块,而将其余无法挤进语言这个小容器的一切,统统扔掉。 实际上,上面的说法并非只是笔者的主观猜测。曾经有心理学实验显示如此结果:在一幅杂乱的图画中,人们找到那些知晓其名的物品,总是比找那些不知其名的物品快。而在另一个问题上,即人类为何无法回忆起自己习得语言之前的生活,心理学界存在这样的一种解释,大意是:语言对于意识的影响如此重大,以至于它的习得重置了大脑的“编码方式”,相当于电脑的“格式化”,在那之前的数据理论上虽没有完全消失,但也变得无法读取了。 关于语言与思维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以自己现有的水平还说不太深。只是最近心中有两个疑惑,想说出来,听听大家的见解:世界上是否有脱离语言而独立存在的意义(这里的语言包括手势等无声语言)?以及:人能否可以不借助语言而进行形而上的思考?
[ 本帖最后由 沉默的邦兄 于 2014-4-22 20:13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