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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字] 你是谁,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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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5 00:41: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复习至地下文学,于冷而硬的下面看见无名氏,地火在运行,但这似龙欲腾的熔岩让我感到卡夫卡地洞里的微小,那个从洞口看的人,将以怎样的心情向人叙说,茶余饭后之谈资,案牍茗茶之忧愁,亦或什么都没有说就忘记了。这样的想法让我伤悲,但伤悲中我分明感受到一种希望。于是写下,于是豁然。

奥威尔《1984》
他(温斯顿)再次寻思,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写日记,为了未来,为了过去——为了一个可能仅仅是想象中的时代。在他面前的并非死亡,而是摧毁。他的日记将化为灰烬,而他也将人间蒸发……他只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诉说着没有人能够听得到的事实。但是只要他说了实话,在某种程度上,连续性就得以持续。并不是由于别人听到你的话,而是由于你能够保持理智,里才得以保持理智,里才得以沿袭人类的传统。

萨特说,那就写吧。


无名氏说,我本非无名。

当历史在时间里抽象成概念,我们需要从细节里想象一个时代。但细节又会让我们失去真实,因为越是清晰的细节越是饱含情感。这样的悖论让历史变成一个谜,而我们似乎只能向它“逼近”,却总是在最终触碰的瞬间发现那只是历史的镜中之像,真实远在身后。

可这样的绝望里正隐藏着大的希望,我们在种种努力中认识到了“可能”的意义。这种“可能”让我们知道当下存在的多种方式。如果“以史为鉴”是一种虚妄,那么至少我们可以不那么惶恐当下的不可掌控性。当下的悖论在于,你认识它的时候它已经成为过往。它是瞬间的也似乎是单一的,不可逆的。可是我们在历史的不可捉摸中得到安慰与启示,因为瞬息的当下将在“历史”中得到意义的丰富与存在的多种形式。

活在当下,某种程度上说,就是相信历史的多种可能性。这样的想法让我们拥有勇气面对现世的不堪与难耐,也让我们在多元而破碎混乱里有坚定自己的理由。坚定自己的时候,我们就少了很多烦恼。这种烦恼来自于社会的浮躁,更多来自于对于未来的不可掌控性。

很多时候我们选择逃离,不是因为我们不懂得珍惜,而是太明白逃离之处的种种,与其在难以掌控的失望中痛苦,不如潇洒一些。这是多数人的想法,也就是多数人的活法。在时代不胜明了的时候选择随波逐流,或者说,选择不断的逃离,当然人多的地方总是逃离的最佳场所。那么人去的地方,总不用担心承受个人的绝境。

但总有勇者,总有在孤独里求生的人。而我更关注和钦佩的是文学场域里彳亍前行的人。这不是布迪厄的文学场域,这是一个尚无逻辑未有利益纷争的山上小屋,因为它只有一个人,斗争的也只是内心的多个衍生体,或者按照弗洛伊德的有些抽象的说法,自我,本我,超我。而往往没有血肉的斗争最为激烈,刀光青寒头落无红。

魏晋,十七年,浩劫十年

每一个都可以让你充分理解什么是刀光青寒头落无红。

幸运的是,总有迎风而上的踽踽独行之人。他们或长啸于林,或奔驰于野,或书写于纸。

总是相信当下只是一瞬,而历史的多种可能已经让他,或她,不在担心未来的云谲波诡。

我的意思是,当司汤达说出,我并不希望现在的人理解我的作品,我在乎的是1880年之后的重印。而《红与黑》写于约五十年前。

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那么幸运,不是所有的可能都指向光明。所以,当我们感叹那些被重新发掘出的书籍作者的伟大时候,不要忘记,还有那么多可以被“沉默的大多数”般轻描淡写,虽然他们写过,他们相信过。

而有些人,更尴尬,他执着过,甚至执着的近乎癫狂。但是历史给他的可能性是,在遗忘与理解之间徘徊。这样的灰色地带不是北方冬天的大雾,而是南方潮湿的阴冷。在遗忘与理解之间感受的清冽而冻骨,不过你“安奈何”?

这个他不是寒夜里的虚构,是无名氏,虽叫无名,实则有名。

连他的书都那么吊诡,《无名书初稿》。不仅无名,还是初稿。

潜在写作也好,地下文学也罢,这“抽屉里的文学”似乎将在小而黑的空间里老死。虽然不是铁屋,却分明有铁锈气息与冰冷光泽。

将是怎样的可能?

这是我正在老去的当下,他正在寻路的历史。而你在未来某一次的应和,将为不惮于前行的独行者点亮一次黑夜。

 楼主| 发表于 2014-12-5 00:4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雷雨的描写,无名氏的《无名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一切声音似乎都死了,只有两个字鲜蹦活跳地狂吼:生命!窗外,成千上万,从黑暗天空冲扑下来的,仿佛不是暴风,而是成千上万有思想有骨血的生命。是生命在喊,在蹦,在跳。是生命的愤怒,在爆炸,在冲击!是生命在呼号,在急舞!

很早以前看的《无名书》,遗憾的是没有看完,觉得被艳丽的意象轰得晕头转向,这次又碰到,竟然想想觉得这本六卷的书真是个奇书。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接触过,有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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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5 15:24:43 | 显示全部楼层
惭愧惭愧,只听说过无名氏的《北极风情画》、《塔里的女人》,不知道他还有《无名书》,还可以纳入当代的地下文学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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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6 00:31:27 | 显示全部楼层
《北极风情画》、《塔里的女人》是无名不太好的作品,觉得那是鸳鸯蝴蝶派一类的世俗之物。当时无名氏应该和张爱玲一起在上海一段时间,后来两人命运却迥然不同,不免令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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