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就在身边,这话已经讲过很多遍了。但当我们走过花旁的时候,脚步往往还是匆匆。何况已经是冬天了。冬天了吧?可是脚步愿意慢的人,还是可以看到美的身影。而我们的幸运就是通过她们的眼睛,再一次重新打量了琐碎的日常。可这是我们的幸呢,还是我们借以放纵自己的借口。当我们感叹她人的生活比自己的精彩时候,是不是在不断错失着每日改变的可能?
不知道怎样的心情,许久前看过的童话故事跳上心头。
一只小白兔和一头小灰熊意外得到一根金黄的香蕉,当他们享用这芬香四溢的美味时,发现剥下去的皮上写着“产自:巴拿马”。他们觉得“巴拿马”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金黄而甜柔的香蕉。于是他们上路了,离开了家。一路上碰到狐狸、大象、乌龟,骆驼……他们被不断告知,“巴拿马”就在向左走的路上。于是一直向左走的小白兔和小灰熊最终又回到了出发地。但是他们远走的时间太长了,房子已经结满蜘蛛网。他们决定在这里落脚,动气手来修葺房子。当小白兔变成小灰兔,小灰熊变成小脏熊的时候。他们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坐在修葺一新的房子里,他们幸福的说,“这里真好,我们就在这里安家吧。”
这里真好,我们就在这里安家吧。
这里真好,我们就在这里走失了。
一直寻觅的我们,是不是会像《东邪西毒》里演绎的那样,从出发到走失,从走失到回归,一路上我们不断拉开着与家的距离。只是现实没有电影那么决绝,也没有童话那么圆满。而我们正在不停拉开这距离,在很多个夜晚,于“想象的乡愁”里辗转反侧。
也许当我们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们更加懂得自己。因为我们尚住在自己的心里。可我们憧憬着长大,并在“十八岁”里出门远行,从单纯快乐的血管通往皮肤的站台,进入鲜活的社会。然后,我们遍体鳞伤,并学会在结痂里变得和牙齿一样坚硬和骨头一样隐忍。孤单,往往像野草从铁轨锈蚀的夹缝里生长。就像最坚硬的牙齿往往轻易松落,隐忍的骨头在痛苦里预测到风雨的到来。我们老了,在并不大的年纪里感叹,并自我怜惜起来。可这渐生的敏感并没有让我们发现更多可以感动自己的,反而日益数出每日的不顺心来。
于是,我们选择逃避,选择远行。
这逃避里有无奈似的希冀,这远行里有归根似的寻找。
可我们总是要回来的,也好在我们总是会回来的。在疲惫尚未麻木感官的时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家乡?那只不过是,很多年前,很多年前的某一个黄昏或夜晚,走不动的先人选择了暂时的落脚,然后一住就是一生,就是漫长的几代。
而现在你也选择暂时的落脚。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也为自己这一生暂时的一刻。
这暂时会让你安心,这安心会让你学会观察,这观察就是走过花旁时放慢了脚步。
这花旁放慢的脚步,就是你发现美的时候。我愿意叫这一刻,发现自我。或者以你的方式,回家。
好像做了一个梦,在看着木兰晓芙君的照片的时候。梦就是上面的词语,如果是小R,她会以怎样的词语记下?
没有人回答,这寂静里我将进入下一个梦。而我所希望的是,回家的路上,我们看见身边的美,并在互相的眼睛里发现遗漏的。
这样,我那并不圆满的人生,将从月份的两端走向圆满。每通过一次你们的眼睛看这个世界,瘦瘦的弦月又悄悄丰满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