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由 白水 于 2012-6-20 21:16 发表
没错,晚晴一批志士,已在做文化和国民性格的中西比较,你补充得非常好。但跟鲁迅相比,梁启超更像一个乐观的少年,鲁迅则不但鼓吹社会变革,同时又能深刻地看到群众和革命者可怖的另一面,这后者,一直是我们正规教育讲鲁迅时所回避的,但阅世读史渐深后,则不得不佩服鲁迅眼光的“毒”,并为之嗟叹良久。 近日读《旧制度与大革命》,读到第三编第一节“到18世纪中叶,文人何以变为国家的首要政治家,其后果如何 ”,突然又想起鲁迅来。貌似鲁迅放在这里再适合不过。鲁迅的《灯下漫笔》一方面发现别人的可怖,另一方面尽情展示以暴制暴的恐怖。对此而言,梁启超是少年么?恰恰相反,梁启超及之后的胡适们可能才是大智慧、长眼光,他们正是深切地看到了群众和革命者可怖的一面,才形成了他们的主张。至于古代社会对民众和造反者、国民党反动派和汪伪御用文人对群众和革命者的攻击就不提也罢了。 再回过来说《旧制度与大革命》,tocqueville没有简单地对“文人”进行攻讦。哪怕民众的暴力和雅各宾派的恐怖达到了何样的程度,他仍然是把原因归结到“专制”,并没有就人论人,就人而论国民性,实在太深刻不过。鲁迅同时代的很多人都是熟读法国历史,但他们没有把革命的负面因素简单地归结到人性上面,这不但是雅量,更是眼光了。甚至在今天看来,仅就这一点来说他们也远超书写《灯下漫笔》的鲁迅了。套用马克思的话说,tocqueville和梁启超、胡适等人可能有那么一点唯物主义思想,鲁迅却是唯心主义思想了。 最后,通俗地来讲,梁启超、胡适他们不主张革命,难道他们怕的是清王朝? 想到这些,愈发觉得《旧制度与大革命》确实写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