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的匆忙,请把我的尸骨和姻缘埋在魏晋。 埋进那个只属于英雄和敌人的朝代,埋进那些活着和灭亡的灵魂。 和魏晋的初识是源于余秋雨先生的一片散文:遥远的绝响。“这是一个真正的乱世”,余秋雨这样评价那个时代,“是一个无序和黑暗的后英雄时期”。这应该是他的感悟吧。魏晋风骨,由两个人来诠释这个名词,而其中一个,让我顶礼膜拜。 他便是嵇康。 这个在世说新语里廖廖数笔的人物,想来在纸张里已隐居千年。余秋雨对他的讲述有太多情感,于是我翻开历史的原文,开始小心品味,不品读那个沉睡的男人 晋书记载:嵇康,字叔夜,谯国铚人也。其先姓奚,会稽上虞人,以避怨,徙焉。铚有嵇山,家于其侧,因而命氏。兄喜,有当世才,历太仆、宗正。康早孤,有奇才,远迈不群。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恬静寡欲,含垢匿瑕,宽简有大量。学不师受,博览无不该通,长好《老》《庄》。 晋书里嵇康的评价已属极高。但并无超出传统意义上的天才。晋书是客观的,却客观道抽象,当我打开世说新语,看到了另一个嵇康。 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同是史书,对一个人的评价,却因为目的的不同,而相差甚远。这些古老的文字,在尽其客观的背后,却泄露的历史记载的悲哀。究竟嵇康是个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一生,因为历史的厚重和埋藏,我们已经无法窥探了。嵇康,这个已经不能言语的男人,也只能在只言片语的描写中,空守惊世的才华。 说道嵇康,不得不提竹林七贤。 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山涛三人年皆相比,康年少亚之。预此契者,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琅邪王戎。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谓“竹林七贤”。 嵇康和阮籍更是一种传奇,阮籍的母亲死了,嵇康去吊丧,只戴琴一把,和阮籍毫无语言上的安慰和交流,只不停的弹琴,而此时的阮籍也只在嵇康的琴声里找到解脱。嵇康是懂人的。是看心的 阮籍比嵇康大16岁。年龄的差距并没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对二人的定意便是:兄弟。兄弟是超越年龄与性别,超越思想和认知的相处。他们便是。 如果超越时空,那我和嵇康,便也是兄弟。 不敢高攀,只是越读嵇康,便越和他贴近。说到兄弟,嵇康的于山涛绝交书也是赫赫有名的。但嵇康在临死前却对两个儿子说,又山涛叔叔在,你们就有希望,山涛对嵇康的后人也是非常照顾。 魏晋的人让我难以捉摸,魏晋的人与人更让我不敢妄想。 嵇康游于汲郡山中,遇道士孙登,遂与之游。康临去,登曰:“君才则高矣,保身之道不足。” 似乎世说新语里对嵇康的描写带有神秘色彩,也或许他就是个神秘的人,连同那个神秘的朝代。余秋雨先生说得好:“我很怀疑是否真的有这样的人和这样的朝代存在过”。如同传说的广陵散,失传了,就如同没有存在过,只是留下一种猜测罢了。但无论嵇康是否存在过,至少在我心里,他已活生生的走过了,我把他称为兄弟嵇康,因为他藐视千年的张扬和忽略岁月的狂傲。他是轻视的,是无畏的,是重情的。是有血有肉,不生不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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