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山楂树》之恋 我学过俄文。当时我们学校有一个资深俄语教师,她需要上课,而我们小学的带帽初一(因中学教师、教室偏紧,基础教育缩短学制,留下充足的时间让学生上山下乡,到广阔天地去学习,所以初一年级都在小学上,到中学直接上初二,名曰带帽初一),因为找不到英语教师,所以我们什么外语课都没开。我们就被安排学俄语了。当时我们和美帝、苏修的关系都不好,大家也没有什么偏好,学不学都没关系,学什么就更无所谓了。 我们学外语的时候是很正经的,课堂上就是听写、朗读、造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没有老师会在课堂上给学生看电影或者放外语歌。不是老师不想,是那时候还没有这样的设备,而且一切都被划到“封、资、修”的范围里了,也没有可“观摩或欣赏”的视听材料。 到我大学的时候,什么都有了,但涉及苏修的“当代”流行歌曲资料依旧是空白,我们能学习的是苏联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纺织姑娘》、《小路》、《三套车》。老师给我们可怜的几个学俄语的学生录磁带,让我们回宿舍以后还能继续练习。但我很不喜欢《喀秋莎》》、《三套车》,只喜欢《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总是开着录音机听那盘磁带,听着听着我就有了自己的倾向,那就是《山楂树》了。当那种哀伤的曲调响起,我第一次深入体会到了“拨动你的心弦”的意味。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不让我们学这首歌,多好听的歌儿啊。 没有人跟我说过这首歌,连我学俄语的同学也没提起过。所以我不知道在很多年以后,我会在一部小说里发现“同好”,且完全由于这个名字去看了张艺谋的同名电影。 再有与《山楂树》相关的,就是我利用给留学生上课的机会“点播”这首歌了。我给班里的每个同学都留了一个作业,就是介绍一首你最喜欢的自己国家的歌曲。但到俄罗斯学生那里,变成了“命题作文”,就是介绍这首《山楂树》。 学生很认真地做了作业,当然作业大部分是我和他父母帮他完成的。我做的事情是从网上下载歌曲和歌词,这个费了很大的力。真不好找啊!喜欢这首歌的人也许不多,它也不怎么著名。如果是《喀秋莎》之类的,我花同样的时间,大概早就找到几十首了。他父母帮他做的是给他讲了一点《山楂树》的流行情况,大概只是苏联五六十年代中间流行过很短的时间,现在的人都不知道这首歌。我用电脑打开歌词文件时,学生给我讲的是歌词的大意,说是一个女孩同时爱上了两个男社会主义建设者(工农兵当中的成员,类似的说法是我加的),她在山楂树下痛苦于放弃与选择。我和同时听的其他国家的学生都很吃惊,怎么是这样的话题。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的老师不给我们介绍这首歌,尽管它动听到了“一句话顶一万句”。 其实,这只是我的揣测。还有可能是这首歌很难唱。原歌是女生的二重唱,后面的副歌声调有变化,好像总是升半调,就是我感觉的无数的“4(发)”将歌带入半调半调的变调中。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我只是说它难唱,当我不跟原声唱时,我根本就做不到唱完副歌还能回到主歌部分,一方面是衔接不顺的问题,一方面这里是二重唱。但这部分却是全歌的精华,非常好听。主歌部分的荡漾的水波般的起伏——低沉的“起”渐渐的“扬”再回到低沉的“继”渐渐的“扬”,整个曲调在一点一点地盘升——已经很美了,但副歌是如此的好听,完全是另一种美——升调“高”发转而低走,构成的小不和谐中的大和谐,连俄语的音韵之美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知道小说《山楂树之恋》是我收到了一封邮件,发邮件的是我俄语班的同学。我估计她也是被书名吸引的,学一种语言,实际会导致偏向一种文化和民族。 我读《山楂树之恋》真的很失望,开篇的“简陋”的按时间顺序进行的“叙事”,与我欣赏的新生代妙笔生花的语言、开合自如的叙事方式,确实有过大的落差。我很快就放弃了阅读。我对《山楂树之恋》小说的印象停留在几分钟的翻阅上,而且跟我喜欢的歌曲《山楂树》没有建立起一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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