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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西贝惑

[文 学] 诗里春秋,词里古今——大师们和诗词的过去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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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2 00:31:1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西贝兄苦心造楼,是很珍贵的史料,值得细细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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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2 01:03:07 | 显示全部楼层
转之前,这些材料已经看了一遍,转的时候又看一遍,今日又在心头游走几周。感触良多。

首先,感谢关注本帖的诸位,你们的存在就是帖存在的理由,也是大师们存在的幸福,更是知识以及知识背后的文化乃至精神传递的可能。

再次,希望可以认真看看,提出转帖不妥之处当是最好的,我是最乐意听批评的,而这些也让我有更大的动力。

次之,始终觉得,一木不成林,希望大家可以提供一些自己的资料,以飨诸君。
           我一般的转帖思路是,大师的故事,大师的评价(正反两面,要全一些,客观一些),大师本人的作品(故事难免失真,评价多少                主观,还是看大师自己的作品,有自己的观点为好)

次之,水云间里,我实属晚辈,之前必有相关帖子,也没有细细整理,实在抱歉,没有重视各位劳动果实。不过有时间当整理之,此处欠                下 一笔。不过,积极地想,既然有重复之处,那必是趣味相投之人,不亦乐乎哉?

最后,感谢大师们的存在,感谢他们的严谨治学,小辈受益匪浅,没有不快之事想起他们内心多少有些安慰。
[ 本帖最后由 西贝惑 于 2014-12-12 01: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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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2 01:08:1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木兰晓芙 于 11-12-2014 09:00 发表 木心如此喜欢贝九第三乐章,令人神往。《童年随之而去》写得好,那只浮氽而逝一去不返的盌,和随之而去的童年,与林海音《城南旧事》中夹竹桃、爸爸的花儿落了,异曲同工。又,“盌 ”字亲切得很。

《城南旧事》好喜欢的,不知道老师有没有看过《小城故事》,虽然作者年纪小,但是当时看《城南旧事》不过瘾,找了半天,这个小说缓解饥渴。

对了,当时《江行初雪》和《城南旧事》在一起看的,感觉很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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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2 01: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木兰晓芙 于 11-12-2014 09:02 发表 最后一课:http://ishuiyunjian.com/viewthread.php?tid=4089&highlight=%C4%BE%D0%C4。童年随之而去:http://ishuiyunjian.com/viewthread.php?tid=3529&highlight=%C4%BE%D0%C4。从前慢:http://ishuiyunjian.com/ ...

去看了,看了李劫的文章之后,对于木心的喜欢多了一些客观。感谢李劫,认识到木心先生的全之不全,这样的喜欢才正常一些吧,哈哈。从崇拜式的到喜欢本源式的。想到庄子说的,吾丧我。差一点就在木心那里偶像崇拜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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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2 01: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木兰晓芙 于 11-12-2014 09:02 发表 最后一课:http://ishuiyunjian.com/viewthread.php?tid=4089&highlight=%C4%BE%D0%C4。童年随之而去:http://ishuiyunjian.com/viewthread.php?tid=3529&highlight=%C4%BE%D0%C4。从前慢:http://ishuiyunjian.com/ ...

去看了,看了李劼的文章之后,对于木心的喜欢多了一些客观。感谢李劫,认识到木心先生的全之不全,这样的喜欢才正常一些吧,哈哈。从崇拜式的到喜欢本源式的。想到庄子说的,吾丧我。差一点就在木心那里偶像崇拜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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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2 01: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古小即 于 12-12-2014 00:31 发表 感谢西贝兄苦心造楼,是很珍贵的史料,值得细细品读。

小即兄,看完有感想要发上来哟,\(^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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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2 01:24:51 | 显示全部楼层

闻一多:沉默的斗士

在中国海洋大学幽静的校园里,一幢二层小楼被常青藤温柔地缠绕着,那古老的红色瓦顶闪耀着热情的光芒,这便是“狂放诗人”“民主斗士”闻一多的故居,被后人命名为“一多楼”。作为诗人、美术家、学者的闻一多,短暂的一生充满了爱国主义激情。他一生把“爱”看成是诗人的天赋,而一旦这种爱冲出了书斋,他就成了斗士,他的生命也就成了真诚、刚烈的诗篇。
  “红烛啊!这样的红烛!诗人啊!吐出你的心来比比,可是一般颜色?”闻一多在20年代先后出版的《红烛》和《死水》二部诗集,成就了他在中国诗坛的地位。这位以模仿梁启超的文笔而获得作文高分的清华学生,在五四运动爆发后,便投入了胡适所倡导的用白话文写新诗的创作中。梁实秋曾称赞闻一多是“清华现在惟一的诗人”,说他“满脑子都是诗”。
  上世纪20、30年代的中国政治风云诡谲,社会动荡不安,令无数热血知识分子无所适从惆怅不已。闻一多的炽热情愫被摧毁了,年轻的闻一多身心疲惫,这个感情奔放如烈火腾烧的诗人感到自己就像已经死去了一般,惟有彻底地退隐,远远地躲到另一个世界之中。1930年暑假,国立青岛大学(中国海洋大学前身)校长杨振声向他发出了热切的召唤。于是,1930年夏天,闻一多便与梁实秋相偕来到青岛,担任国立青岛大学文学院院长兼国文系主任。
  踏进海大园的那一刻,闻一多便立刻钻进古书堆里不问世事了。闻一多潜心于教学,他讲课满腔热情、爱憎分明,他的讲授简直就是一个充满诗意的过程,让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他常常将早上的课调到黄昏时候上,认为这样有气氛,容易讲得精彩。上课时闻一多往往抱着一大叠自己写的稿本,昂首阔步走进教室,学生起立致敬坐下后,他也在讲台上坐下,然后慢慢掏出一包烟,对着学生笑一笑,绅士般地问:“哪位吸?”学生一阵笑,当然没人吸,他自己便点上一支,吸了后才开始讲课。他主讲的《中国古代神话》、《诗经》、《楚辞》等课,立论新颖,考证严密,深受学生欢迎。他上《楚辞》,第一节课打开一尺半高的毛边纸笔记本,抽上一口烟,用抑扬顿挫的语调道:“痛饮酒,熟读《离骚》——可以为名士。”闻一多每次上课的时,教室了总是座无虚席,除了本系的以外,外系的、甚至是外校的都来听,连走道里窗外都站满了人。有时讲得兴致盎然,闻一多会把时间延长下去,直到月光洒满校园的时候,才踏着清凉的露水回到他的“一多楼”。
  他欢迎同学们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能当场回答的就及时回答,不能当场回答的,常常笑着说:“你可把我考住了,这问题等我想一想,查一查资料再谈,行吗?”照例,下一次上课一定带来答案或有关的资料。闻一多的课都不考试,学期终了,仅要求学生每人交一份读书报告。
  初来青岛时,闻一多落脚的小房子距大海很近,推开屋门即可见明净的海滩。月白风清的夜晚,大海涨潮,轰鸣呜咽,往复不已,闻一多不禁悄然动容,那些如丝一样缠绵,如泉一样明澈,如花一样美丽,如火一样热烈,如瀑布一样激情悬泻,如孩童的哭泣一样打动人心的诗,便从他的笔端尽情地流淌着……
  来青岛的第二年,闻一多住进了学校第八宿舍(1950年,山东大学将其命名为“一多楼”),他教书、写作,研究诗经、唐诗,除了上课,门不出楼不下,因此得了“何妨一下楼主人”的雅号。他的学问做得是那样得好,得到了同行的公认,冯友兰说:“由学西洋文学而转入中国文学,一多是当时的惟一成功者”。但有多少人明白他内心的压抑和苦闷啊!作名士,过隐居生活,绝非这个浪漫主义诗人的个性和本愿。闻一多原本是那么的对世界充满了理想主义的憧憬,面对黑暗的现实,他会像狮子一般地发出阵阵吼声,将他的一捧捧悲愤揉入诗句里,宣泄情感奔放的浪漫主义对传统的背叛激情。
  躲进象牙塔的闻一多终于还是难以完全摆脱政治的纠缠。“九. 一八”事变使爱国学生运动日益高涨,国立青岛大学亦三次爆发学潮。在每次学潮中,闻一多作为教授代表都站在校方一边反对学生罢课。
  1932年, 在学潮爆发之后,闻一多不愉快地离开了青岛,到北平任教于母校清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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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2 01:29:30 | 显示全部楼层

浦薛凤回忆录中的闻一多/ 葛涛

 浦薛凤(1900—1997)和闻一多是清华学校的同学,同在辛酉级,并在高等科时同居一个宿舍,后来两人又先后赴美留学,在美国也有较多的往来,可以说两人是比较熟悉的朋友。浦薛凤在1981年7月在台湾的《传记文学》杂志第39卷第1期发表了《忆清华级友闻一多》,披露了两人交往的一些事情。闻黎明、侯菊坤编著的《闻一多年谱长编》一书曾经把浦薛凤在这篇文章中所提到的一些关于闻一多的事情记入年谱。此外,浦薛凤又先后在1979年和1983年分别出版了系列回忆录《太虚空里一游尘》《万里家山一梦中》《相见时难别亦难》,其中前两本回忆录中也有一些关于闻一多的记载,其中的一些记载或者没有被收入《闻一多年谱长编》,或者是《闻一多年谱长编》记载不详。本文就按照时间顺序转引浦薛凤回忆录中关于闻一多的一些记载。
  (一)闻一多的作文和习字水平在同级同学中最好
  《闻一多年谱长编》中曾经记载闻一多的作文和习字水平很高,并引用了浦薛凤在《忆清华级友闻一多》中的有关回忆。浦薛凤在回忆录中对此事也有一些记载:
  吾辛酉级中,以作文见赏于教师受誉于学友者当推闻一多、罗隆基(努生)、何浩若(孟吾)与本人。予当时能不需起草,所谓文不加点,代人写稿两张(今四页)左右。习字一课,亦以一多与予得分最高。(《万里家山一梦中》,黄山书社2009年版,第64页。)
  (二)关于《清华周刊》改封面设计图案的争议和成立“美思社”的介绍
  《闻一多年谱长编》中有关于《清华周刊》改封面设计及成立“美思社”的相关记载,浦薛凤作为当事人的回忆也可以作为参考:
  予入高等科不久,担任清华周刊总编辑。任经理者为沈镇南兄。一时兴之所至,予将清华周刊之封面更易,而所用予所设计之紫白两色(校徽校旗乃紫白两色)间隔线条图案,自己颇觉得意。旋知同级友好(闻)一多,对此图案批评甚力,谓不雅致。曾相互辩论,不禁各自面红耳赤,好在未伤和气,终于一笑置之。行将毕业前一二年,一多与予曾发起组织一个美术团体,依据希腊神话取名“美思丝”社。盖希腊神话中有九位女神(Nine Muses),专司文学与艺术。参加之社员有吴泽霖、方来、杨廷宝、董大酉、梁实秋、梁思成、黄自等十余位。但此一会社,活动不多,殊少成绩。(《万里家山一梦中》第66页。)
  从上述回忆中可以看出闻一多对美术的独特的鉴赏力,而浦薛凤与闻一多经过对《清华周刊》封面图案的争吵,还逐渐形成了较为一致的美术观点,并共同发起组织了美术团体“美思社”。
  (三)关于辛酉级罢课经过的回忆
  1921年5月,清华学校辛酉级同学在是否罢课的问题上分裂成两派,闻一多等主张罢课,而浦薛凤等考虑到邻近毕业出国,所以不赞成罢课。《闻一多年谱长编》记载了赞成罢课的吴泽霖的相关回忆:“认为真理是在我们这一边的,出洋机会可丢失,为正义不低头”。另外,《闻一多年谱长编》也记载了不赞成罢课的浦薛凤在《忆清华级友闻一多》一文中关于此次罢课经过的回忆,认为“随便罢课,殊不值得”。而浦薛凤在回忆录中对此事的经过有比较详细的记载,很有参考价值:
  不料五月中旬,接近毕业,行将考试之际,校内或然因为同情北京城内大学风潮,发生同情罢课,而引起吾辛酉级之分裂;级友罗隆基、何浩若与闻一多甚至聂鸿逵等,从中领导,鼓动罢课,其中尤以努生(即罗隆基)喜出风头,总以反抗为能事。(努生后来自己以“九载清华,三赶校长”为荣。)旋届大考日期,校方宣布,吾级凡不参加大考者,不得毕业,亦即一律留级,不得出洋。到了最后关头,予与熊祖同、薛祖康缜密商谈,认为意气用事,反抗校方而继续罢课,留级一年,实不值得,何况吾级参加考试,其余各级继续罢课,听其自然。予等三位对于罢课情事,平素沉默寡言,不加可否,此次分头私自接洽,确得级友多数赞成参与大考。于是级长熊祖同召开级会,讨论此事,争辩激烈而长久,幸而双方遵守民主精神,运用议会辩论程序,一切依照发言手续。表决结果,大约以三分之二强数,顺利通过参加大考之提案。案虽通过,但激烈反对者二三位起立表示:案虽通过,但行动仍属个人自由,不愿大考者,自可拒绝参加。结果,仍有三分之一级友拒绝应考,级中有位贵州同学聂鸿逵(渐之),本为支持风潮与坚主罢考之一人,最后改变宗旨,声言应当与考,最后由于辛酉级会之决议案,卒亦应考,遂为同学所荷斥。(《万里家山一梦中》第76页。)
  在辛酉级全体同学民主表决之后,闻一多、罗隆基等力主罢课的一些人最后还是拒绝参加考试,因此被校方留级,一年之后才得以赴美留学。
  (四)关于在美国成立“大江会”的回忆
  《闻一多年谱长编》中有罗隆基关于成立“大江会”的回忆文章。而浦薛凤在回忆录中也有对“大江会”成立经过和宗旨的介绍:
  (1922年)是夏,清华同学罗隆基、何浩若、闻一多与予等在芝加哥会聚,商谈组织一个爱国会社,以提倡民族自决(美总统威尔逊所使用之名词,Self_determination of peoples),亦即意大利马志尼所鼓吹之民族国家主义,简称族国主义(Nationnalism)。在二十年代普通亦将此译作国家主义。兹就严格标准略述异同。“族国主义”本系主张每一民族应当独立而成一国家。英国政治家及政治思想家则倡论诸民族合组一个国家,则更可表显其能相互容忍合作而自由。因此之故,“族国主义”一词,可作两种解释。但正统意义自仍为一民族一国家。我们当初认为:或以汉满蒙回藏五族共和,或以历史上原本五族而今则已混合成为一个中华民族,此两看法或立场,在理论上均说得通,而其主要含义则一:即吾中华民国成为独立的主权国家。至于“国家主义”(英文乃为Statism,源于法文Etatisme),则其中心思想乃是主权无上,对外独立自主,对内国家至上。其流弊所及,则误将政府等于国家。实则族国主义或民族主义亦可有其流弊,即凡一地域之人众不论其持何理由(语言、宗教或其他),均可自认为民族而要求独立。我们的组织定名为“大江会”,取吾民族历史久远源流不绝之意。曾出版刊物,但只有一二期,未能继续。(《万里家山一梦中》第92页。)
  因为浦薛凤从事西方政治学研究,因此他对“大江会”的介绍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浦薛凤重点指出了成立“大江会”并不是本着国家主义的政治观点,而是“取吾民族历史久远源流不绝之意”,这对于后人认识“大江会”的政治观点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五)关于闻一多和清华师生西迁的回忆
  浦薛凤虽然没有参加清华师生步行西迁的征程,但是亲自听闻一多讲述西迁过程中的旅途见闻,可以为《闻一多年谱长编》提供一些补充资料。闻一多在1938年5月到蒙自后曾经向浦薛凤等人讲述了旅途见闻,浦薛凤在回忆录中对此事的记录如下:
  校中定于五月一日开学,蒙自于五日起上课。昆明则较晚,(闻)一多于五月初由昆明来蒙自,住二号。详谈其由长沙步行到昆明经过,甚有兴趣。
  计此番步行者约三百五十人,教授五位,一多,继倜、(曾)昭抡、(黄)子坚与(袁)复礼。惟复礼略走,多坐汽车。一多等则真算步行三千里。计于二月二十由长沙动身,四月廿八抵昆明,行程六十八日。由长沙至常德系坐民船,溯湘江而上,行七八日。常德步行至沅陵,由此至晃县,则坐汽车。由晃县以西则一直步行。每日约走六十里(一站),大抵住宿县城。行李铺盖则用汽车运。伙夫管饭食,亦坐此运货汽车,俾得预备食料。横亘贵州入滇。贵州境内多雨。有一次深夜到站,无食无住处,而且大雨,坐县署之大堂上达旦。据云初行三四日最苦,能渡此难关,则一切顺利。一多等均满脸于腮,迄今未剃。一路苗族颇多,但皆开化。风景则以郑宁(谓广东人罗县长最近发现)之夥牛洞(今又称火牛洞)为最奇绝。洞口才能容身,而中空高大,能容数百人。石笋上下衔接,景象阴森神秘而丽奇。闻此次步行,中途退出者,约有三四十人。盘江铁索桥已断,在修理中。路途无大病或意外,总算幸运。较之西安临大迁汉中徒步,有周教授某病死牺牲者,可为运幸。临大之移滇而改为联大,实属不易。所望能在此长久安心上课,直至战争胜利结束为止。(《太虚空里一游尘》,黄山书社2009年版,第83页。)
  虽然浦薛凤对闻一多讲述旅途见闻的记录比较简短,但是也保留了一些有趣的旅途见闻,如对夥牛洞风景的描述。
  另外,浦薛凤在回忆录中还记录了闻一多西迁途中的两大收获,并特别提到了闻一多搜集的一个民谣:
  一多此次步行到滇,路上颇有收获。一为铅笔画数十幅,尽是旅途写生风景。笔意苍老,取材别致。予嘱宝存,可传不朽。一为搜集云贵民间歌谣,尽是男女相悦相慕之词。有“廊前半夜鹦鹉叫,郎弹月琴妹吹箫”。为之拍案叫绝。(《太虚空里一游尘》第96页。)
  (六)关于闻一多在蒙自生活的回忆
  浦薛凤在回忆录中对闻一多等清华教授在蒙自的生活也有所记载,从中可以看出教授们的生活比较清苦:
  初到两周,三餐均在海关,往返殊不方便。后来歌胪士洋行楼上人满,乃自己组织,由两桌增至三桌。包饭每月14元,而饭菜不佳。味道固不适口,滋养亦缺少,且量亦递减。于是每隔一二日辄由桌上同仁轮流添菜。所添者大致不外鸡或肉。此非讲究,以借以增加滋补营养。予与寅恪、一多、鸣岐、舞咸、仲端、(周)先庚、(刘)叔雅诸人同桌。隔座为(叶)公超、(金)龙荪、(邱)大年及毛、莫诸位,另一桌为心恒、(南开)柳无忌、李卓敏、丁喆、(北大)郑毅生诸位。岱孙与逵羽虽住歌胪士,却在海关进饭食。(《太虚空里一游尘》,第86页。)
  另外,浦薛凤还记载了闻一多为他介绍杜鹃鸟的事,从中可以看出闻一多的博识:
  平时八时后即不敢只身出外,治安堪虞。城门十一时关闭,楼头树上有杜鹃啼鸣,声确凄切。初不知其为杜鹃,后一多语予,乃始恍然。予怀旭岚诗中“杜鹃声里过端阳”,盖是纪实。(《太虚空里一游尘》,第104页。)
  (七)小结
  浦薛凤在1939年3月离开昆明到重庆从政,从此就和闻一多没有什么接触了。浦薛凤在此后的回忆录中基本上没有再记载到闻一多,甚至在闻一多在1946年7月15日被国民党特务刺杀的消息传遍全国之后,也没有在回忆录中提到闻一多的死,这无疑是很遗憾的。总的来说,浦薛凤作为闻一多在清华学校辛酉级的同学及好友,两人的交往可能不仅仅是浦薛凤在回忆录中所记载的那些事,但仅仅是上述关于闻一多的那些记载就已经弥足珍贵了。这些回忆录虽然较为零散,但也能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闻一多的才华和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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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2 01:30:3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忆闻一多——人如火,诗如旗/何兆武

闻一多。著名诗人、学者、民主战士。原名闻家骅,1899年11月24日生于湖北省蕲水县(今湖北省黄冈市浠水县),作品主要收录于《闻一多全集》。1946年7月15日在云南昆明悼念李公朴先生的大会上,闻一多发表了著名的《最后一次演讲》,当天下午即被国民党特务杀害。
  引子 无耻的暗杀
  那天下午一两点钟的样子,何兆武和同学在宿舍里聊天。周围很静,偶尔能听到零落的脚步声。西南联大的人已经走了大半,移师北上。
  两声枪响!何兆武与同学赶忙往外跑。那两天气氛紧张,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有人用担架抬着一个人匆匆忙忙地从街上走了过去,看得见他身上有很多血迹。何兆武回来一打听:闻一多先生被刺杀了,送到云南大学医院去了!
  两人急急忙忙地往医院赶,路上也还是见不到什么人。闻一多的尸体被放在医院的院子里,他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气绝身亡了。何兆武在医院待了十几分钟,看到零零星星地有十来个人跑到医院来看闻一多,脸上都带着惋惜的神色,但也没有说什么。
  只有云南大学的尚钺先生来了之后哭得很伤心,边哭边说:“一多,何必呢?”何兆武不知道他说的“何必”是指“你何必从事民主运动”还是“你何必把生命都付出来了呢”,或者是“何必采取刺伤的方式”?
  何兆武围着闻一多的尸体走了三圈,鞠了几个躬,就离开了,内心很沉重:怎么能对人进行暗杀呢?怎么能干出这样不光彩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光明磊落地搞政治?
  也有离开昆明的西南联大同学,在途中得知了这一噩耗,给何兆武写信,表示愤慨和惋惜之情。
  这一天,是1946年7月15日。
  迁徙 行军六十八天
  历史中很容易被忽略的一个细节是,1937年国立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天津的私立南开大学迁到湖南长沙,组成长沙临时大学之后,又因上海和南京的接连沦陷,长沙临时大学被迫再度迁徙。已经是冬天了,但仍有体力好的学生与老师自愿组成湘黔滇旅行团,花了68天时间走到昆明。到底是几位老师参加了步行,现在说法不一,何兆武记忆中是6位教师。
  湘黔滇旅行团的这次长途跋涉,历时68天,多有艰险。而闻一多给妻子写的信,则是显得兴高采烈:“至于沿途所看到的风景之美丽、奇险,各种的花木鸟兽,各种样式的房屋器具,和各种装束的人,真是叫我从何说起!途中做日记的人甚多,我却一个字还没有写。十几年没画图画,这回却又打动了兴趣,画了五十几张写生画。打算将来做一篇序,叙述全过程的印象,一起印出来作一纪念。”
  西南联大的另外一个老师杨振声在队伍出发时称:“一多加入旅行团,应该带一具棺材走。”到了昆明,两人相见,闻一多反唇相讥:“假使这次我真带了棺材,现在就可以送给你了。”
  据说,这68天的艰苦跋涉,走完全程的只有闻一多等三位老师,学生在闻一多的带领下,沿途采集到了两千多首民谣,后来编成了一本《西南采风录》。从这一个历史的小细节,足可见闻一多之生命热情。
  运动 他是一面旗帜
  王瑶曾说:“闻一多在联大,是同学中最受欢迎的教授,这不仅因为他学识渊博和教学有方,更重要的是他的思想感情在学生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在何兆武看来:闻一多身为民主斗士,是他强烈感情的一部分体现。1936年西安事变,张学良软禁蒋介石,全国的舆论都反对张学良,反而给了蒋介石一个机会,证明他好像是不可或缺的一个人。大家都希望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因为假如真正打起内战,只能是对日本有利,闻一多则是激烈地骂张学良,拥护蒋介石——当时还称他为蒋委员长。
  “浪漫、爱国”是闻一多的主要特征,从抗日战争一开始,闻一多便留须以明志,发誓不取得抗战胜利绝不剃去,西南联大的学子们常常能在校园里看见一个戴眼镜,穿蓝布大褂,留长长胡须的先生,而在各种演讲会上,闻一多精彩的演说总能给他带来无数拥趸。
  其实,在西南联大有很多老师也参加民主运动,比如曾昭伦等人。但是为什么偏偏是闻一多被暗杀?因为他最热情,最突出,不像其他人是比较隐蔽地参与——何兆武说,闻一多是最充分暴露出来的一个人,他就像是一面旗帜!
  1944年7月,西南联大举行抗战七周年纪念会,邀请云南大学校长熊庆来做演讲,熊庆来建议大家守住学术岗位。闻一多本来是旁听的,突然站起来说:“谈到学术研究,深奥的数学理论,我们许多人虽然不懂,这又哪里值得炫耀?又哪里值得吓唬别人?我这一二十年的生命,都埋葬在古书古字中,究竟有什么用?究竟是为了什么人?现在,不用说什么研究条件了,连起码的人的生活都没有保障。请问,怎么能够再做那自命清高、脱离实际的研究?”
  后来,国民党到西南联大来了解激进学者的思想,闻一多说:“老实说,今天政治、经济、社会各方面都已经没有希望。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全面的造反,全面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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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2 01:31:22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年有一个民主机关,称作是国民参政会,由各方面的头面人物参加。何兆武记得报纸上曾经登出过一个消息,说是这个组织的副秘书长周炳琳在会上发言:“听说政府要把某些对政府有意见的人解聘……像闻一多先生这样的,不能够解聘他。”闻一多“一包热情”地从事民主运动,引起政府不满,曾经传出过要解聘他的言论,周炳琳这则发表在报纸上的讲话帮助了闻一多。
  性格 一包热情,浪漫诗人
  何兆武求学西南联大期间,曾去旁听过闻一多的课。哲学系有一个怪人叫沈有鼎,那个人好像有点神经病,总是穿得破破烂烂的,什么人的课都跑去听,拎着一个小皮箱,坐在教室的第一排。有一次闻一多上《诗经》的课,看到沈有鼎坐在第一排睡觉,闻一多说:“等一下,我们等沈先生醒了再讲课。”
  闻一多欣赏浪漫、唯美的诗歌,他把唐代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比作是“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这令何兆武有些吃惊:这首诗有虚无颓废的味道,人生观不是很积极健康,与闻一多斗士的形象似乎不是很一致。
  “闻一多成为民主斗士之后,浪漫诗人的成分并未减少。一方面,他充满热情地从事民主活动,另一方面,旁人可看出他并不适于真正搞实际的政治。他这样的感情激烈的一个诗人,与那些政治家比如周恩来就很不一样。”
  何兆武读研究生的时候,上一位美国先生温德(Winter)的课。温德是闻一多的朋友,有一次谈起闻一多,温德说:“他就是一包热情。”接着摇摇头:“搞政治可不能凭一包热情啊!”
  何兆武在谈论闻一多时,再三地引用温德的这句话,他认为这句话可谓是对闻一多最中肯的评价。
  评价
  不是真正的政治家
  “闻一多原本是一个白话诗人,后来有点像鲁迅,强烈地抨击社会的阴暗面,但他们都不是真正的政治家。”何兆武说。
  鲁迅曾经激烈反对中国的文化,甚至提出不看中国书,《狂人日记》里写说:什么“仁义道德”,满书都写着血淋淋的“吃人”两个字。何兆武记得闻一多在课堂上对他们说过:“你们是从外面打进来,我从里面杀出去,我们里应外合,把传统的腐朽文化推翻。”闻一多自己有极好的旧学根底,青年学子没有受过中国传统文化的“毒害”,闻一多认为传统的东西束缚中国人太久了,虽然他自己是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他在西南联大开设了“诗经”、“楚辞”、“周易”、 “尔雅”等近10门课,他现在却要反对它。
  闻一多与鲁迅没有什么交道。以辩才著称的闻一多有这样的回忆:“我跟鲁迅先生从未见过面,不过记得有一次,我们教育界到财政部去索薪,当时我也去了,谈话中间记得林语堂先生说话最多,我是一向不喜欢说话的,所以一句也没有说,可是我注意到另外一个长胡须的人也不说话,不但不说话,并且睡觉。事后问起来,才知道那位就是鲁迅。”在鲁迅逝世八周年的纪念会上,闻一多说:“时间越久,越觉得鲁迅先生伟大!”
  有人曾经问过毛泽东:“假如鲁迅活到今天会怎样?”毛泽东说:“要么被关在牢里继续写他的,要么一句话也不说。”历史不能预言,但仍有很多人认可,假如鲁迅还是鲁迅,他活到现在的话,一定还是会抨击社会的黑暗问题。那么闻一多呢?
  人们对闻一多最深刻的印象,是他留在人世的最后一个形象——闻一多在李公朴追悼会上的演讲:“李先生的血不会白流的!李先生赔上了这条性命,我们要换来一个代价。‘一二·一’四烈士倒下了,年轻的战士们的血换来了政治协商会议的召开;现在李先生倒下了,他的血要换取政协会议的重开!我们有这个信心!我们不怕死,我们有牺牲的精神!我们随时像李先生一样,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
  尾声 闻一多身后事
  “派人刺杀闻一多的,绝不可能是蒋介石。蒋介石不应该如此之蠢,这会对他非常不利。一定是他手下的特务立功心切,才越俎代庖地去刺杀他。”闻一多被刺后,很多人怀疑是蒋介石所为,而何兆武一开始就不予苟同,后来的调查果然证明了他的说法,凶手是受到时任云南警备总司令的霍揆彰的背后指使。
  闻一多被刺三天之后,学校官方组织追悼会,在一个容纳率不超过40人的教室里举行。何兆武与尚未离校的同学凑钱买了一块白帐子布——因为闻一多先生家境不好,那么就送一点实用的东西吧!学生们用纸贴了几个字在白布上,类似于“永垂不朽”的词语,尔后把纸撕下来,闻一多的家里人还可以继续使用这块布料。
  闻一多与胡适一样,是旧式婚姻。何兆武在校园里偶尔也会遇到闻一多的妻子,她和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两样,用当时的话说,“很不摩登”,就是一个平常的旧式家庭妇女。他爱不爱她?闻一多写给妻子的信后来也被发表了,信中有说:“时常想起她……”
  追悼会的气氛非常压抑低沉,来的都是西南联大的人。据资料显示,在闻一多遇刺后,西南联合大学特成立了“闻一多教授丧葬抚恤委员会”,由教务长黄钰生(子坚)教授、总务长沈履(茀斋)教授、训导长查良钊(仲勉)教授、历史系主任雷海宗(伯伦)教授、哲学系贺麟(自昭)教授五人组成。学校害怕再引发其他麻烦,表示丧葬抚恤等费由学校自行解决,不向外界捐募。
  在公开的资料中能看到这样的句子:“火化骨灰装坛,以便运回故里安葬。购买坛子事,由总务处胡先生与丁主任负责花色,务求雅素。”“会议决定接受闻一多夫人高孝贞的意见,在“一二·一”四烈士墓前建立闻一多衣冠塚,并于追悼会后举行葬礼。”“闻一多十八日火化后,骨灰中捡出金属品四块,可能为闻一多遇狙之枪弹熔化的残余,议决由委员会转送清华大学保存。”“委员会表示希于追悼会后由闻一多生前友好与中文系师生于最近出特刊,但只限表彰学术方面。”
  亲自参加了闻一多葬礼的何兆武对于追悼会的细节犹历历在目:第一个在追悼会上发言的是黄钰生,他说自己与闻一多是“三同”:同乡,同学,同事。接着黄钰生说起了闻一多的生平,“但也就只是形式上的生平,诸如闻一多在哪里上学,在哪里工作等等,纯粹叙述性的介绍。”第二个发言的人雷海宗,他是拿着一张纸来念闻一多的年谱,纯学术式的生平介绍。后来也有几个人发言,但都不涉及政治,没有人说他是民主烈士。一个小时之后,追悼会便结束了。
  何兆武觉得,闻一多身为西南联大聘任的教师,学校当局有责任给社会一个交待,而追悼会并没有体现出这一点,只是走完一个形式。
  不过,闻一多的死仍然是给当时风起云涌的民主运动火上浇油了,学校内一些不太关心政治的人也开始参加民主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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