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柳下翚 于 2017-9-12 13:43 编辑
隆冬十月，时当廿六，约人聚餐。夜色微阑，京城华灯初掌，客友或单或双，次第如约而至。有自惠忠庵，一街之隔，主人未归而先到者。有自大钟寺，挤公交、等绿灯、骂交通，按图索骥，携家属而至者。有暗携烧鸡，余人皆未至而先到者。有自会计所，加班骂娘而终晚归者。有自备礼品《惜春记》，不请自来者。有授晚课，久寻不见，女客自告奋勇下楼接引者。斗室之内，一厅二床八椅，顿显促狭；客或三或两，或坐或立，嬉闹闲谈，遂忘冬寒，窗阁大开。
客已齐，掌勺者始入厨。一时火光四射，油烟顿起。有客纳罕：今日有甚口福？一曰可乐鸡翅，自荐身手者，寒凝也，能文，亦善琴。一曰酸菜鱼，据传属私家菜品，有心人研练数月始小有所成，为今日之大膳。一曰白菜帮子，独家特制，初次显山露水，为收尾小戏。客友谈笑间，不觉杯盘已备，菜肴皆齐。而众人围坐，宾主不分，虽无玉光琥珀之器，然葡萄美酒，美女帅哥一二佐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也。
席间妙语如珠，欢声不断。有以二锅头为水解渴，自斟自灌，脸如绯云，自觉艳羡桃花者，欧阳柳也；有怀抱琉璃巨碗，有笑点笑，无笑点亦笑，每有妙语如诗者，少卿老胡也；有满脸菜色，埋头大快朵颐者，友陈鸣也；有神闲气定，颐然端坐，静女其娈，实为数钱白领者，王依微也；有时而举杯，时而与女白领窃窃私语者，王家姑爷也；有巍然而坐，终不举杯，而夸人酒品高尚者，全智也；有身如捷猿，为人促狭，误人大口喝二锅头者，明煌也；有插科打诨，力不胜酒，未饮先自醉者，寒凝也；有淡然自酌，检点杯盘菜肴，而审时度势者，主人也。主人者谁？柳者，下翚也。群英毕集，虽无兰亭雅集之盛，实具白水扬子居之喧阗。一室之内，裸灯之下，暖光溶溶，数个杯盘供语笑，烈酒诗意话平生。
一时宴毕。水沸茶香，乌龙清冽。一杯一杯，白瓷小杯复大盅，悠然品茶者，主人、依微及友三人也。穿厅堂，上阳台，吹晚风、谈风月者，胡少、寒凝也。拥被而卧，面若桃花兀自梦呓者，柳女也。无品茶之雅兴，亦无谈心之意趣，剥柚子大嚼且扯淡骂政者，明煌、全智也。今夕何夕？如此良夜，如此良人。客友皆自随意兴，不知夜之深也。
主雅斋，惠忠庵以西旧庐也。名之者谁？主人也。名之何故？主雅客来勤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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