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找时间多读点再来说话,既然这样,我把读了两个译本“导言”第一页的感觉和大家说一下:
第二版(黄译)导言第一段有句话:“但高度的简洁质朴只是少数特选之人才享有的恩典”,我当时把这句话划出来了,有点不明白啥意思,但我觉得这句话是基于基督教背景说的话,因为比如犹太人或欧洲人会说他们是上帝的“优选子民”。但现在看张译本这句是这样译的:“然而,‘纯真’是何等崇高的境界,臻于此道者实在寥若晨星。”意思好像都不一样了,黄译的意思好像还是和上句“在我看来,对一个作者的无上赞扬,莫过于说他能以同样的语言向学者和儿童述说”有联系,而张译会让人以为能达到儿童纯真境界的人很少。
第二段把历史学家比作工匠,黄译有一句“这里的争论远远超越行会道德中(细微的)顾虑”,这里的行会道德我认为是指以前欧洲手工业行会,而张译这句译作“这个问题已远远超越了职业道德之类的枝节问题”。
最重要的是第三段第一句的翻译:“因为,西方文明与其他类型的文明不同,它始终对记忆寄望颇多。”我看到这句,我认为他说的是西方从柏拉图以来的传统,即对记忆、语音的信赖,因为柏拉图说:“一切知识不过是记忆而已。”但张译这句译作“与其他文明不同,我们的文明总是与它的过去密切相关”,意思完全变了,而且我觉得张译这句话好像说的是中国文明,中国文明才尊重过去呢。
黄译本还加了注释,第一个注释布洛克就说明了他反对的是他老师写的《历史研究导论》,他的老师把“历史有什么用”列入“无益问题”名单。
我不敢说谁译的更好,但那天读书夜有同志说过:“我们经常是理解了我们所能理解的。”我觉得对于异文化,不能光理解自己能理解的,可能还得去试图理解我们所不能理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