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在家,天气冷,烤火时候,随便翻翻书而已。看了半本帕慕克《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是他诺顿演讲的结集。书名是从席勒《论天真的诗和感伤的诗》来的,探讨的不外乎是小说艺术的种种,虚构,人物,情节等等。对我最有启发的一是阅读或创作的两面,即天真与感伤(感伤是从德语强译过来的,并非平时所言惆怅意,而是理性的,反思的),二是所谓小说的隐秘中心。前者使我明白,小说是人为的,挥洒之外,更需要一种把控小说的能力。后者对于为什么写小说,以及通俗小说与纯文学小说之间的区别有启示。摘录的这段是我很喜欢的,帕慕克以中国山水画创作的方式,与小说家创作的方式作比,忽然明白小说与生活的关系。受现实主义的影响,总以为是清晰准确的镜子。后来在实践过程中出现问题,非常困惑。看了帕慕克,简直醍醐灌顶。他一说中国山水画,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比较太棒了。
“超越自我的限制,将一切人和一切物感知为一个伟大的整体,设想尽可能多的人生,观看尽可能多的事物:
小说家以这种方式接近于中国古代的画家,他们登上山顶,为的是捕捉广袤山川的诗意。中国山水画的研究者高居翰喜欢提醒天真的爱好者:那个从高处望去包揽一切、使中国山水画得以可能的视角实际上是虚拟的,没有哪位画家会真的在山顶上创造艺术作品。同样的,小说的创作活动包含寻找一个虚拟的点,从那里我们可以看到整体。从这个虚拟的制高点,我们能够最清晰地感知小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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