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老师推荐的《找对英语学习方法的第一本书》,我目前正在读。
从前总以为学习语言是很简单的事,德语也好,英语也好,从没放过多少心思。随随便便就这么学。大学时候,从来不背单词——我总觉得这一点对于学语言的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过级考试也不复习,这么无所用心,也能拿到中等成绩。毕业之后,德语说丢就丢,想着将来哪天要捡起来,还不容易。不过,一路顺风顺水走来,到这里,终于自食恶果了。我耐性好,对时长日久的事多有把握,却远不擅急功近利。事情一急促,我先就气短了,闹得兵荒马乱。万事得慢条斯理地来,我才不怕。
这当然是从前走的弯路。等到要走正途,有所用心,却又惘然了。外语,到底该怎样学?我虽然能下笨功夫,但也想学得聪明些。漏屋的这本书,我才看到第一章,但很惊喜。原本是被老师举的“沉默期”吸引,才来看此书。看了才觉得,太棒了。作者对语言的认识,和之前《余光中谈翻译》书中所讲,非常相似。即汉语经过长期发展,语法已经十分简洁,学起来很容易,而欧洲语言,语法却多有繁难之处。从前看民国诸君责难汉字汉语,我虽不服,但不能与辩。如今看人说汉语的好处,这样明白,就很开心。这是其一。其二也终于明白,学欧洲语言时,得心如明镜,知二者语法习惯的不同,然后撇开汉语语法思维的影响,就另种繁琐的语法去学他种语言。比如名词性数格,动词变位,时态,虚拟式等等。从前学也是学了,但究竟不甚明白。如今才知晓究竟,到底何谓语法,到底语法有何用。也不知是个好习惯不,我一旦正心诚意,要学一样东西,必得先弄明白,那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才能学下去。我没法糊里糊涂先去做着看,就算做也做不好。以前学现代派也是这样,学小说也是这样,非得琢磨清楚不可。所以,对语言,我也会边学边琢磨下去。像辜鸿铭那样背书背出来的语言大师,我也努力学过。德语《浮士德》,我也背过。结论就是,常人难做辜鸿铭啊。但今人总有今人的办法。
为了写得像正经的在读帖,我也来摘引两句——
很多专家曾把几种主要语言的掌握难度从易到难排序,结果是:汉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德语,俄语,阿拉伯语,日语。
任何语言,在高级程度上,复杂程度应该是差不多的,因为人脑对语言的掌握和使用的程度相类似,所以初学难的未必到高级也难,初学容易的到高级未必容易。
有没惊讶一番?汉语居然最容易,而日语居然最难。阿摩司·奥兹的父亲据说掌握了很多种语言,就是没学会汉语,真是奇怪。外语学院也流行过一句俗话,调侃各种语言的难易程度。说是日语三小时,韩语三天,法语三年,德语三十年,阿拉伯语三百年。也很有意思。两个排序里,德语都算很难的了。我初学德语时,懵懵懂懂,也不觉难,也不觉容易。学到现在,纵使不好——能指望从不背单词的人外语能有多好,唉——我也一点都不畏难,反倒很相信,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一定能把德语学好。而且,只要基础好了,比如单词语法,再提高就很快了。信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傻头傻脑的乐观。虽然连带汉语现在都处困境中,但这是进步的必经阶段,突破瓶颈就是另外的境界了,所以,好好努力,一定没问题的。
另外复习之外,在读的书有《顾城哲思录》。嘿嘿,就是小即老师编的那本啦。刚读完“人生”一章。不过我现在看这个,不知太不是时候,还是太是时候。小即老师说,希望读者能分享顾城对世界的看法,获得内心的平静。可是对现在的我来说,真是太难。他欣赏“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一切都是至为自然,至为美。仿佛承老庄禅宗而来,看着熟悉,但又是现代诗人的想法,又很新鲜。可是我一直在想,他怎么一点都不挣扎,这样飘逸,这样空灵,这样唯心。海子就很挣扎。所以我有时读海子的诗,就很喜欢。人怎么能不挣扎呢。可能是顾城已经出世了,而我刚入世中。后面几章略翻了一翻,不觉惊叹,原来顾城对中国古典也很知道啊。甚至可以说,知道得很深啊。明明他不像富于学养的样子嘛。果然是天才吗。想来读到后面的时候一定会自惭形秽的。
小即老师从前还推荐了一本,是钱穆《湖上闲思录》。慢慢读得有点味道了,虽然他说得好玄。比如他讲人文界“器生于道”,我一下子醍醐灌顶,我犯的很多错误,大概就是没明白这点。后来在人人上看到他有一篇《谈诗》,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大约可说,诗生于人。从前只在小说里,觉察到作者同理心的重要。老先生的意思却是,读诗莫只读字面,字句工不工之类的,要读诗人的胸襟识见,才是上法。我自省从前读诗书,都本末倒置了,很是汗颜。
还有德国古典语文学家莎德瓦尔德的《古希腊星象说》。因为之前屋子老师推荐过,多读古希腊罗马时候的作品。我想着一开始就古希腊,有点怵。所以先读后人讲希腊。这本书就是刘小枫主编那套《西方传统 经典与解释》系列的,但一点都不难。讲的都是星座的故事,关于希腊众神英雄的种种事迹,非常好玩。翻译也通俗流畅。不过这只是入门级别的。如果对希腊神话知道清楚,就不必读了。现在读完第七章了,我想我会狂热迷上古希腊的。我才知道为什么J.K.罗琳写得出《哈利·波特》,希腊神话的传统真是无比神奇。
大概就是这么多。得一点闲空,来聊一聊。我回去背单词了,之后再见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