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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古小即

【正式通知】惠忠庵读书夜-第十八夜:读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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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7 09:54:2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子非鱼 于 2013-9-17 09:42 发表   整天嚷嚷慢生活,连自己力荐的小说都速食待之,可叹。

速食即
慢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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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7 14:18:22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章我再说最后一次
作者:村上春树 翻译:林少华
 
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
 
这是大学时代偶然结识的一位作家对我说的话,但我对其含义的真正理解则是在很久很久以后——虽然至少能给我以某种安慰。的确,所谓十全十美的文章是不存在的。

 
尽管如此,每当我提笔写东西的时候,还是经常陷入绝望的情绪之中。因为我所能够写的范围实在过于狭小,譬如,我或许可以就大象本身写一点什么,但对象的驯化却不知从何写起。
 
八年时间里,我总是怀有这样一种无奈的苦闷——八年,八年之久。
 
当然,只要我始终保持事事留心的好学态度,即使衰老也不算得什么痛苦。这是就一般情况而言的。
 
二十岁刚过,我就一直尽可能采取这样的生活态度,因此不知被多少人重创,遭人欺骗,给人误解,同时也经历了许多莫可言喻的体验。各种各样的人赶来向我倾诉,然后浑如过桥一般带着声响从我身边走过,再也不曾回头。这种时候,我只是默默地缄口不语,绝对不语。如此迎来了我二十年代的最后一个春秋。而现在,我准备一吐为快。
 
诚然,难题一个也未得到解决,并且在我轻吐完之后事态怕也依然如故。说到底,写文章并非自我诊治的手段,充其量不过是自我疗养的一种小小的尝试。
 
问题是,直言不讳是件极为困难的事。甚至是越想直言不讳,直率的言语越是遁入黑暗的深处。
 
我无意自我辩解。能够在这里诉说,至少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我没有任何添枝加叶之处。但我还是这样想:如若进展顺利,或许在几年或十几年之后可以发现解脱的自己。到那时,大象将会重返平原,而我将用更为美妙的语言描述这个世界。
 
文章的写法,我大多——或者应该说几乎全部——是从哈特菲尔德那里学得的。不幸的是,哈特费尔德本人在所有的意义上却是个无可救药的作家。这点一读他的作品即可了然。行文诘屈聱牙,情节颠三倒四,立意浮浅稚拙。然而它却是少数几个能以文章为武器进行战斗的非凡作家之一。纵使同海明威、菲茨杰拉德等与他同时代的作家相比,我想其战斗姿态恐怕也毫不逊色。遗憾的是,这个哈特菲尔德直到最后也未能认清敌人的的面目,这也正是他的所谓无可救药之处。
 
他将这种无可救药的战斗锲而不舍地进行了八年零两个月,然后死了。一九三八年六月一个晴朗的周日早晨,他右臂抱着希特勒的画像,左手拿着伞,从纽约摩天大楼的天台纵身跳下。同他生前一样,死时也没引起怎样的反响。
 
我偶然搞到的第一本哈特菲尔德已经绝版的书,还是在我初中三年级的时候。
 
关于好的文章,哈特菲尔德这样写道:
 
从事写文章这一作业,首先要确认自己同周遭事物之间的距离,所需要的不是感性,而是尺度。
 
于是我一手拿尺,开始惶惶不安地张望周围的世界。大概是肯尼迪总统惨死的那年,距今已有十五年之久。这十五年里我的确扔掉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像发动机出了故障的飞机为了减轻重量而甩掉货物,甩掉座椅,最后连可怜的男乘务员也甩掉一样。十五年里我舍弃了一切,身上几乎一无所有。

 
至于这样做是否正确,我无从断定。心情变得痛快这倒是确确实实。然而每当我想到临终时身上将剩何物,我便觉得格外恐惧。一旦付之一炬,必连一截残骨也断难剩下。
 
死去的祖母常说:心情抑郁的人只能做抑郁的梦,要是更加抑郁,连梦都做不了的。
 
祖母辞世的夜晚,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伸手把她的眼睑合拢。与此同时,她七十九年来所怀有的梦,便如同落在人行道上的夏日阵雨一样悄然逝去,了无遗痕。

 
我再说一次文章,最后一次。
 
对我来说,写文章是极其痛楚的事情。有时一整个月都写不出一行,有时又挥笔连写三天三夜,到头来却又是全都写得驴唇不对马嘴。
 
尽管这样,写文章同时有时一种乐趣。因为较之生之维艰,在这上面寻求意味太轻而易举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大概还不到二十岁,当时竟惊愕的一周都说不出话来。我觉得只要耍点小聪明,整个世界都将被自己玩于股掌之中,所有的价值观将全然为之一变,时光可以倒流......
 
等我意识到这只是一种错觉,不幸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在记事簿的正中画一条直线,左侧记载所得,右侧记载所失——失却的,毁掉的,尤其是不屑一顾的,付诸牺牲的,背弃不要的......但我没有坚持写到最后。

 
我们要努力认识的对象和实际认识的对象之间,总是横陈着一道深渊,无论用怎样的的尺度都无法完全测出其深度。我这里所能够书写出来的,只不过是一览表而已。既非小说,文学,又不是艺术,只是正中画有一条直线的记事簿。若说教训,到也许多少有一点。
 
如果你志在追求文学,那么去读一读希腊人写的东西好了。因为要诞生真正的艺术,奴隶制度是必不可少的。而古希腊人便是这样:奴隶们耕种,烧饭,划船,市民们则在地中海的阳光下陶醉于吟诗作赋,埋头于数学解析。所谓艺术便是这么一种玩意儿。
 
至于半夜三点在悄无声息的厨房中寻找电冰箱里的食品的人,只能写出这等模样的文章。
 
那就是我

 

转自公共微信账号: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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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7 14:2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村上的百度百科里,我对以下两点信息特感兴趣:

一、相当羡慕村上的作息规律。的确,早起写作是感觉最好的。写完之后,十点以后的时间一定是轻松惬意的。

 

每日早晨四点起便进行写作,至上午十点前终止当日的写作工作。“我没有一天不写作。随笔也好,翻译也罢。总是要写些什么。”

 

二、他的两个观点。这特别使我们普通人产生一种也要自己写小说的冲动。

 

(1)关于创作动力。“我已经写了二十多年了。写的时候我始终有一个想使自己变得自由的念头。即使身体自由不了,也想使灵魂获得自由。我想读的人大概也会怀有同样的心情。而这大约就是我所追求的东西。”

(2)关于奇异的想像力。“想像力谁都有。难的是接近那个场所,找到门、打开、进去而又返回——我并没什么才华,只不过具有这项特别的专门技术。如果读者看我的书过程中产生共鸣,那就是说拥有和我同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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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7 19:53: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转一段村上春树的文章《写出酝酿温暖的小说》,供诸位参考。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二十出头,刚结婚没多久,囊中空空(其实是因事债台高筑),连一只暖炉都买不起。那年冬天,我们住在东京近郊一所四下漏风、寒冷彻骨的房子里。一到早晨,厨房里竟会结满冰。我们养了两只猫,睡觉时人和猫就紧紧搂在一起取暖。当时不知何故,我家成了附近猫儿们的活动中心,时时有不知多少只猫结队来访,有时候也把它们搂在怀里,两个人和四五只猫搂抱着睡在一起。对生存来说那是一段艰苦的日子,但至今仍时时回想起那时由人和猫拼命酿造出的独特的温情。
            我常常想,要是能写篇这样的小说多好。在漆黑一片、寒风在屋外凄厉尖吼的深夜,大家分享体温一样的小说,人与动物之间的分界线模糊不明的小说,自己的梦境与别人的梦境浑然一体的小说。这样的小说,对我而言就成了好小说的绝对标准。说得极端点,除此之外的标准,对我来说或许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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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7 19:57:50 | 显示全部楼层
村上春树作品很多,我只读过一部,就是《挪威的森林》。想多了解村上及日本文学,更想多了解主持人,所以这次读书会我将尽量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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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7 20:09:0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木兰晓芙 于 2013-9-17 19:53 发表 我也转一段村上春树的文章《写出酝酿温暖的小说》,供诸位参考。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二十出头,刚结婚没多久,囊中空空(其实是因事债台高筑),连一只暖炉都买不 ...

 

期待见到栋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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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7 20:29:5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古小即 于 2013-9-17 20:09 发表   期待见到栋梁姐姐!

期待你和大家的精彩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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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7 20:43:5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木兰晓芙 于 2013-9-17 19:57 发表 村上春树作品很多,我只读过一部,就是《挪威的森林》。想多了解村上及日本文学,更想多了解主持人,所以这次读书会我将尽量参加。
欢迎木兰回来,主持人不用了解,就起个串场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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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7 20:53: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精彩的场面及AA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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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7 21:06:33 | 显示全部楼层
翻开以前的笔记本,以下我摘抄的一段,是鲁迪著《洗耳倾听村上春树的世界》里面的一段话。感觉好多人也会摘抄,这一部分有助于理解《1Q84》中的宗教世界。 
“2001年10月,《纽约时报》的一位记者在东京找到了村上,他注意到村上对于奥姆真理教的分析同样适用于一个月前恐怖主义分子对纽约和华盛顿的袭击。村上拿奥姆真理教的封闭世界与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的世界进行了比照。他说,这两个案例有共通之处:“如果你有疑问,总会有人提供答案。在某种意义上,一切都清楚明了,只要你还相信它,你就可以一直很幸福。”然而,在开放式的世界中: 一切都是不完全的……有很多困惑和缺陷。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谈不上幸福,更多的反而事困惑和压力。但至少情况是开放式的。你有选择权,你可以决定你生活的方式……我写的故事中的主人公都是些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寻找正确的生存方式的人……这就是我的主题。与此同时我认为还有存在于地下状态的另一个世界。你可以在你的意识中进入这个内在的世界。我作品中的大多数主人公都生活于这两个世界——这个现实生活中的世界与这个地下状态的世界。 我们大多数人都会嘲笑麻原彰晃提供的这种荒谬而又疯狂的解决办法……那么,扪心自问,你自己又做得如何呢?(我用的虽是第二人称,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你就没有将自我的一部分拱手相让给了某个人(或某种东西),然后被动接受了一种叙事吗?我们就从来没有将我们个体的一部分信托给了某种更宏大的体系或者是秩序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那个体系难道就没有在某个阶段要求我们表现出某种程度的“疯狂”?你现在所拥有的那个叙事真真确确是你自己的吗?它们难道没有可能就是别的某个人的翻版,并迟早会演化成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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