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腦子還有些沉重,打開手機發現機子也傻了,最基本的短信收不到,電話打不通,更別說智能以下的上網微信什麽的。我對手機很少依賴,電話薄里就幾個會彼此聯繫的重要人物。一直以來,生命中有這幾個人相伴,足夠了。 但我離不開書和音樂,像基督山伯爵被冤枉后關在孤島里一樣,我的童年是一個除了父母其他人一概疏離的苦修。如果孤獨也是水深火熱的鐵鏈,那我的童年便習慣帶著鐐銬跳舞。 孩子的心應該懂得孤獨的苦澀,沒有夥伴和玩具的陪伴,我的日記孤傲清高,舔嘗無需開導的個性,追求天賦能及的雲霄。第一篇名為靈兒的小小說里,兩個男主角就分別叫蕭、逸飛。那個故事是我的一個夢,發生的城市讓我後來對它望而卻步。我夢見靈兒和蕭在相互傷害得體無完膚后,靈兒親手殺了蕭,然後自殺。逸飛痛哭無淚,看著靈兒的血浸滿粉紅色的公主裙,手卻緊緊握著蕭。 這個故事我極少向人提起,它暗示了我的性格和取向,以至於我害怕聰明的人會因此讀懂我的心思。而當時,我一直在學著不讓人看穿,不讓人知道自己平靜童稚的表面暗藏多少年的刻苦積累,多少起伏不定的情思。爸爸說,你有三杯的酒量,只能拿出一杯來應付外人。
後來我告訴爸爸,這世上沒有美而不自知的人。但現實太現實,我可以改變自己。我壓抑了所有曾有的驕傲,讀了理科,學了中藥學。就在我以為自己可以和這個學科產生感情長相廝守時,卻再次因為家庭原因,放棄四年的專業。 每一次重頭時,我都不害怕,告別昨天對我來說家常便飯,可以不帶走太多雲彩。可我還是會委屈,還是隔段時間要哭,要自我剖析,用文字、用音樂隱喻地表達欲吐難歡的煩悶。即便如此,文藝仍停留在淒美上,我依然不肯把心事對自己和盤托出。 那時我想,不能再讀詩詞了。凝練過濾了坦誠,我會回到鬱結之初,爲了維護文字的美麗。然後,我也不總聽古風歌曲了,轉向通俗系列。小說也是這麼慢慢開始讀來。 我心知最愛的永遠是唐詩宋詞,但出於學習的本能和自我救贖,轉向是一種必要。三年前,帶著這樣的心情,我讀了《百年孤獨》。現在回頭看,心境已澄明許多。
寫到這裡,真的沒有剛才打下第一個字時的壓抑了。如果凝練文字是完美之途,那麼通俗文字便是救贖之路。謝謝這段時間大家的陪伴,謝謝木耳兄,你讓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雖然還沒有逼出你寫懸賞譯文和茶詩時的文字,但這三個半月的過程,本身已經足夠感人。再次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