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你死我活的舆论较量中，深刻的偏见正大战浅显的常识。
“产妇死在手术台，医生护士全失踪”，没有比这更令人怒火中烧的字眼了，这条由华声在线前日傍晚刊发的消息，展现了一个令人始料未及的场景：“湖南一产妇在湘潭县妇幼保健院做完剖腹产手术后，被院方数次通知家属情况危急。亲属等待至无人回应后冲入手术室...却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妻子赤身裸体躺在手术台，满口鲜血，眼睛里还含着泪水，可却再也没有了呼吸。而本应该在抢救的医生和护士，却全体失踪了，房间里只有一些不明身份的男士在吃着槟榔，抽着烟。”
稍后，湘潭公共都市频道11日的视频也被门户编辑们打捞起来。簇拥的亲属们踢开手术室房门，猛然看到躺在手术台上产妇，她早已面色蜡黄一动不动，亲人们开始哀嚎痛哭。镜头完整地记录下了这一幕，手术室确实人去楼空，产妇确实横死手术台。临阵脱逃，草菅人命，无法无天，不敬逝者，愤怒瞬间被点燃。
可舆论的声讨并未沿着熟悉的轨迹延伸，更多的人开注意起那些情绪失控的亲属，还有那些被砸烂的门窗。@彭晓芸 即惊呼，“在中国做医生，比当官还痛苦”：“这种场面，医生如还在现场，肯定被一群家属围殴，至于打死打伤还是追到跳楼为止，就不知道了。”@王志安 也是设身处地：“我要是医生和护士也早就跑了，不跑等着被打死么？现在这种医患关系，只要死了人，甭管啥原因，打死个医生和护士都不奇怪吧。”
医生郑山海今日现身新京报，对同行的行为表示不解，“既然医院前期的抢救工作都做了，最后有什么理由失踪呢”：“我作为一名医生，认为在患者死亡后，医护人员集体失踪的说法，太过离奇...医生都明白，在医疗责任的追查过程中，对流程的把握十分重要。很多时候，不管医生有没有责任，如果该有的流程没有到位，都可能成为承担责任的原因。一般发生产妇死亡这样严重的事件，医生都会尽可能把流程做到完善，不可能在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最后环节搞一个集体失踪。”
按照院方说法，这不是玩失踪。昨日下午，湘潭县卫生局副局长齐先强在回应新京报记者时称，“抢救已完成，只是在休息室”。新华社昨晚采访湘潭县妇幼保健院副院长杨剑之际，对方也有相似回应：“在病人死后，医生对其伤口进行了缝合，对血迹进行了擦拭，家属看到死者嘴角有血迹，可能是擦拭之后再次流出的血。死者家属破门而入时，确实没有医护人员守在死者遗体身边。当时，医务人员害怕被情绪激动的死者家属殴打，因而脱下了手术服，在旁边的值班室休息。”
在众说纷纭的纷争中，另一个细节被放大聚焦。
“保大人还是保小孩”，这是电视剧中产房前最常见的一幕，但偏偏有这么一位婆婆，在儿媳产后小孩面临危险时，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签字允许儿媳切除子宫，因为那样就无法再怀二胎。也就是说，她不是衡量孙子与儿媳孰轻孰重，而是在想未知与儿媳性命谁更要紧？
“切了子宫意味着再也不能生小孩”、“她们说只要切除子宫了就保大人”。@桔小灯 贴出的截图显示，一脸哀痛的婆婆在哭诉念叨着这两句话：“看到孕妇的婆婆这么说有点被恶心到。医院已经解释需要切除子宫保大人了，而且是在产后，孩子已经生下来的情况下。恶意揣测的话，媳妇的命还不如第二胎重要么。”
婆媳的天敌关系由此引爆。“这婆婆也是女人 也生过孩子 居然这样狼心狗肺”、“一句话，生孩子必须有娘家人在场。就酱紫”、“太可恶了，所以说女孩嫁人要擦亮双眼呀”、“婆家怕影响生二胎，不许剖腹产不许摘除子宫，拖死了媳妇，还要拿着媳妇儿的尸体讹钱，然后娶新媳妇继续生儿子”。微博下方充斥着女人们的愤怒。
当此莫衷一是时，唐驳虎再度出马。这位马航客机失联坠落中屡立奇功的凤凰新闻客户端评论员，火速写就《孕产凶险，媒体报道更应懂基本医学常识》一文，成为整个事件中扭转舆论的一支劲旅骑兵。
依旧洋洋洒洒，依旧学识渊博：“首先，一看到描述，‘孕妇死亡时满口鲜血’，笔者立刻想到了羊水栓塞（最后的诊断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个孕产科最凶险的恶魔，人类医学至今未能攻克的疑难病例...羊水栓塞的发作率虽然只有大约两万分之一，但孕妇和胎儿死亡率高达80%，是产科最凶险的并发症，也是至今残存的孕产妇死亡主因...家属对医学不了解，没有及时同意转为剖腹产，这是导致羊水栓塞未能避免的主要原因。而在病情告知后的家属的进一步应对失措，则是孕妇死亡、未能救活的直接原因。”
如此说来，罪魁祸首并非医生，而是愚昧无知的婆婆，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耽误了宝贵的时间，致使儿媳失去生机撒手人寰。
听信一面之词的媒体自然也难逃责难，唐驳虎接下来即调转枪口瞄准同行：“媒体人其实是一个‘奇特的存在’，既然声称‘负责报道一切’，这就要求报道者是个通才。但实际上，这个世界上通才早已不存在了...家属可以没有医学知识（当然事先有所了解的话最好），但受过高等教育的记者，在承担‘社会公器’这一神圣身份的时候不应没有。事先不知道很正常，可以快速的简单学习一下，请教一下专家...尤其在医患矛盾突发的今天，自称‘社会公器’‘道德良心’的媒体记者在报道这些案例时要格外谨慎，不要轻易直接断定这是医生和医院的责任。最起码，要先咨询一下专业医生和医学界学者，不要闹出‘羊水栓塞为何没有事先检查出来’的无知笑话。”
经过凤凰网和凤凰新闻客户端的大力推介，舆论由此正式逆转，奚落婆婆无知无畏，抨击媒体煽风点火，成为两条愈烧愈旺的火线。
婆媳关系的不良联想开始无边无际地发酵：“我想起了《舌尖中的中国2》里的一个情节，一个孕妇生完小孩之后，奶奶做的是木瓜炖鲫鱼，为的是奶水充足；外婆做的是鱼腥草炖鸡汤，为的是愈合伤口。一下子亲疏立见。”草根账号@call_me_栋哥 昨日傍晚这条微博，至今被转发近4000次。
@游识猷 从《只有医生知道》一书中看到的两个小故事，也获得接力转发：“一个故事，产妇怀孕八个月发现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婆婆和丈夫陪同下转到协和剖腹产。听医生解释完病情后，婆婆第一反应‘原来这病是娘家带来的，赶紧让娘家来人，两万块住院押金不能都咱掏。’后来医生询问家属是否救胎儿，两家吵了半天，娘家出新生儿的一万押金”、“另一个故事。一个媳妇手术巨大卵巢囊肿，手术后婆婆第一句就问‘这么大的瘤子大概长了多久？’医生没多想就答‘哎不是恶性真万幸，这么大得长两三年吧。’这媳妇刚过门一年多。于是结账时娘家人出了手术费。”
一时之间，相比过往人人憎恶医生，愚昧的婆婆似乎更十恶不赦。
女人们开始纷纷献计献策。@彭晓芸 又有见解，“医生和产妇关系最纯正，他无论工资多少，反正不想故意弄死你”：“建议女性生孩子这事，清醒时就与医院签好全权委托书，授权医院可处理一切突发危急状况，而不是交给什么不懂医学常识愚昧自私还爱闹得歇斯底里的婆婆，鉴于丈夫和婆婆的关系，也不必交给丈夫决策，当你生死攸关时，他们在外面讨论的是二胎。”
作为过来人的@武志红 ，也要提醒未婚女性：“听了很多中国家庭的悲惨故事，特别提醒，女性要注意两个关键点：一，生孩子坐月子时；二，带孩子时。如果婆婆人很好，这两个关键点都不成问题。但如婆婆一开始就难相处，那么要清楚：这两个点很容易成为中国式家庭苦难的开始。带孩子可以是慢性的折磨，而生孩子坐月子很容易造成急性悲剧。”
不只是女人们对婆婆印象不佳，儿子们对母亲所扮演的角色也无多少好感。
@西门不暗 即有言：“婆婆是媳妇的天敌，在自私强势的婆婆眼里，媳妇还不如一个会传宗接代的子宫。从当事方产妇角度来看，医生是中立方，产妇死亡对医院对医生都是大事故，但婆婆的角色就复杂了，子宫也许是她对儿媳妇价值的唯一认定。男人为了老婆生命考虑，应该拒绝自己母亲去产房。.”
同为男人，@Tinyfool 有相似之叹：“这次孕妇的事情，我想可以给女性同学们敲醒警钟，在当今世界，仍有不开化的人类存在，作出那种选择的老公和婆婆，基本上可以认为是没有人性的。我想最恐惧的事情就是如此，当你躺在病床上，身体已经被切开，而你的命运被那样人的掌控和选择。找老公的时候睁大双眼吧。”
数落完婆婆的不是，无良媒体也休想逃脱。
身为央视记者，@王志安 继续宣讲新闻专业主义：“昨天到今天，很多媒体的官方微博客户端，都在转载那篇有严重缺陷的孕妇死亡的新闻。其实，只要稍微还有些新闻操守，不难看出这篇报道存在的问题。但是，为了吸引眼球，为了点击率，这些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受新媒体冲击以及市场化双重挤压的中国媒体，正在迅速大字报化，天涯化，港媒化。都离死不远了。”一向反感民粹的@张鹤慈 ，对裹挟的舆论更是不满：“媒体人的哗众取宠，迎合民粹也是因为有市场。装一个大义凛然为民请命的弱势群体代言人，是为了赢得进入特权宴会的入场券，弱势群体不过是用过就扔的敲门砖。”
对比华声在线报道与湘潭公共都市频道的视频，@烧伤超人阿宝 要感叹一句，“好记者！好春秋笔法！”：“媒体是这样描述当时情形的：‘丈夫在等待至无人回应后冲入手术室。却看到妻子赤身裸体躺在手术台，满口鲜血，眼含泪水没有呼吸...’...而我们在视频中看到的是：几十名家属对医院进行了疯狂的围攻打砸，几十名家属砸开手术室的大门冲进了手术室。”他与被迫失踪的医生一道，反讽“媒体，请不要让你们的良知集体失踪”：“湘潭的这次事件，完全就是一出农村宗族势力制造的恶性暴力医闹事件，而无良媒体，也成功进行了一次集团发作步调一致共同推动的割裂医患关系扩大人民内部矛盾的丑恶表演！”
不只是阿宝对打砸有定性，环球时报今日也有盖棺定论，“媒体已落后公众理性”：“陆续曝光的事实，让我们看到了另一面。为什么家属砸手术室的时候，媒体记者就在现场了？是否存在‘摆拍’呢？该医院的回复显示，是患者家属‘围攻’在前，医生护士因担心个人安全‘失踪’在后。整个生产过程，一直有医生和家属的沟通...如此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之前的那幅骇人画面，大概是难以接受亲人离去现实的家属，以及职业素养不够的媒体，共同描述出来的，或有意或无意误导了公众的情绪。”
连最高党报也坐不住了，今晨高呼“关注医患纠纷，别轻易下结论”：“院方的声音、核心的事实缺席，报道便缺乏客观性，人们的结论就会流于武断...当然，走到另一个极端，认为既然羊水栓塞是致死率很高的病，医院自然就没有责任了，这也不对。有没有责任，需要严格的认定，也不可如此草率。一张白纸，红色的光打上去，纸就是红的，蓝色的光打上去，纸就是蓝色的。评判社会事件，如果不考虑纸本身的颜色，那么只能人云亦云，产生偏颇的想法。”
一方声音想压倒另一方时，总难免夹杂个人情绪。冷眼旁观的@王以超 ，对媒体表现有更公允的评价：“从哈二院天价医疗费，到缝肛门，到这次的产妇风波，说实在的，大多数媒体的表现都难以当得起公器两字。部分是能力问题，部分是情绪问题，部分是思维问题。而且，普遍缺乏自省精神，对自己的失误过分轻描淡写。值得欣慰的是，不少医疗从业者通过微博、微信开始发声，即使非完全理性，也是难得的制衡。”
是的，只有更多的声音开始出现，才能驱散单一说法的蛊惑与魔力。
不妨再来看看婆婆在节目中的完整表述：“我当时就问护士母子平安不，她说平安，剖腹产要缝针，我家的这些家属都在外面等候，等到两点多钟的时候，怎么还没出来，‘毛毛’早就进了病房里面了，按道理要出来了，我朋友又敲门...说是羊水的问题，我说你能抢救就抢，抢救不了我们就转院，大概四点钟的样子还没有出来，我们又敲门，护士讲，你们别吵这里在抢救，我就怀疑主治医生一直没有出来，就怀疑有什么危险...她说你媳妇好危险的，大出血，不切了子宫，大人没法救，我亲家母毕竟只有这个女，年纪轻轻的只有27岁，切了子宫的话就意味着再也不能生小孩了，还这么年轻，我亲家母还说，你们做得就做，做不得就转院，她们说只要切除子宫了就保大人。”
从这番话中，很难看出哭成泪人的婆婆有多狠心，而且从她口中也不难听出，亲家母知晓这一切，她们之间有过沟通。也难怪@谢泼德 反唇相讥：“从这个看，咱凭良心说，哪句话能得出坏婆婆害死儿媳的反转剧情？作为一个普通人，哪句话有错？哪句话看出阻碍抢救了？”
@仙人指路010 要反问那些诘难者：“家属不希望切除子宫，就等于人家不顾产妇死活，想要二胎？是不是太阴谋论了？谁愿意没事儿切器官？又换不来苹果5s。问家属，家属当然出于本能地回答，有什么错？家属的认知有局限，医生全听家属的？家属是傻子也听？这不是耍赖是什么？家属不过是希望产妇生完孩子后，是个‘全乎人儿，不是残疾。”
那么，过程中是不是有耽误抢救时间呢？微信公众号“丁香园”认为有：“丁香园采访涉事医院工作人员，陈述如下：15时左右，湘潭市中心医院会诊专家到达该院，认同羊水栓塞的诊断。建议切除子宫...副院长与患方交待病情并签字以后，17:15分切下子宫。”从作出决定到最终手术，耗时两个多小时，多争分夺秒的抢救而言，时间不可谓不长。
但也有相反的说法，新京报今日如此表述：“17时许，院方告知家属需要切除子宫，家属方面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还是签了字。湘潭县卫生局副局长齐先强表示，这里也并非如外界猜测家属想要产妇再生孩子，延误治疗，‘家属情绪波动很正常，确实需要考虑。’”
是采信丁香园所采访的不愿透露姓名的医生，还是接受湘潭县卫生局副局长齐先强的说法，这取决于接受信息的先后程度，也根植于不同人不同的生活常识。
不只这一说法大相径庭，凤凰新闻客户端评论员唐驳虎的推测也逐渐受到质疑。医生左绪磊在个人认证微博@白衣咸饭 如此点评：“凤凰网的这篇评论，作为报道医疗事故、医疗纠纷的点评，非常值得称道，希望以后媒体报道这类事件时都能如此。但其中有些观点值得商榷。比如，羊水栓塞没有治疗成功的先例？是羊水栓塞还是羊水过敏？剖宫产能预防羊水栓塞？不知道是那位医生作出如此失去专业水准的咨询。作为专业人员，无语啊。”
昨日接受网易真话频道采访时，上海市第一妇婴医院妇产科医生龚晓明也表达了相似意思，“即使第一时间切除子宫，生还几率仍然极低”：“这名产妇如此危重的情况，即便早一两个小时切除子宫，也未必能够避免死亡。现在大家时候讨论责任归属，都会倾向于推卸自己的责任。但是我仍然认为，即便做了子宫切除，这个结果可能仍然难以避免。”
是相信口若悬河的评论员唐驳虎，还是接受有着多年临床经验的第三方说法，这又是另一道选择题。
有鉴于此，今晨京华时报希望回到讨论起点，“医疗责任才是产妇死亡的核心议题”：“不管医生护士的躲避或‘逃离’有多么令同行同情，我仍要指出，保障产妇家属的知情权，以及在产妇死亡后与其家属保持沟通仍是医院应尽的职责。对于医方来说，出现了产妇死亡的严重事件，不管其中有没有医疗过错或医疗责任，第一要务都应及时与死者家属沟通。在此事件中，医院却绕过就在医院的产妇家属，打电话将病危情况告知产妇所在乡镇，由其转达村卫生室，再转达村妇女主任，再转达村支书，最后传到就在医院的产妇父亲那里时，已经从下午4点多到了晚上8点多。如此七弯八绕，表面上看医院是避免了与产妇家属的直接冲突，事实上，却在激化在场家属们本已爆发的情绪。这次事件的升级，与院方的危机应对不当有很大的关联。”
为什么不直接通知家属？为什么不让家属见遗体？医护人员去哪了？这是新华社昨晚的三问，但就在@新华视点 该条微博下方，被点赞置顶的第一条评论便是：“新华社记者帅才，刘良恒。请大家记住这俩个打了脸还在这唧唧歪歪的。国家想多少办法改革改善医疗，都挡住你们这帮不说人话的。我永远忘不了哈医大博士医生被杀案！某媒体开了一整个专题说他该死。从那一天起，再也无法相信他们是有良知的公知。”
有人不相信媒体，也有人不相信医院。
针对医院有可能赔偿私了的迹象，@医疗律师刘晔 叹息：“产妇死亡事件恐怕又要维稳式解决了。以维稳方式解决极专业极敏感、曝光度高的医疗案件，示范恶劣，遗害无穷。1、严重扭曲以法律方式、理性方式维权者的心理预期，诉不如闹，进一步诱发医患暴力；2、严重阻碍医学进步、阻碍医学规范的发展。维稳之下，再不用深究可能的医疗过失、不用改善医疗系统。”
不过今日又有新消息，“将走法律程序，家属初步同意尸检”：“上午湘潭县卫生局副局长齐先强告诉法制晚报记者，湘潭产妇死亡一事将通过司法程序依法依规处理。目前家属已经初步同意进行尸检。但是尸检的时间还没有最终确定，尸检将交由湘潭市一级的第三方机构进行。”
回顾这一场纷争，@破破的桥 感慨万千：“综合医患和婆媳关系两个热门议题。先是记者用描述暗示其为医生缺乏责任心的医疗事故报道，得到了眼球，后是评论员将自己靠搜索得来的非专业医学知识，将其扭转为病人无知和女权不彰导致，得到了流量。在双方站稳立场的情绪狂欢中死者被消费了两遍。最后医院病人私了。真是太中国了。”
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14-8-22 21:46:20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楼主
发表于 2014-8-24 12:32: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