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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字] 一“梦”到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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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8 14:51: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言:这篇小说其实是孙老师布置的期末作业《假如xxx穿越到xxx》,我选的是貂蝉穿越到大观园。最初的构思是最痛苦的,但有了灵感之后便都水到渠成了。语言上是我最没有信心的地方,功力有限,我无法完全与红楼体保持一致,诸位看官多多包涵!



初来乍到重生梨园  似像非像本非药官


       四面火光,打杀声,马蹄声,吵吵嚷嚷,我唯有拼命奔走。忽又是小小一间房,四周全是墙壁,高高的窗栏,混混沌沌。这是何处?我又是何人?我为何在这里?有人么?有人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药官!药官!醒醒!”我猛地睁开眼,原是藕官。窗格子里透进来些许光亮,雕花木床,青纱帐顶,这里是梨香院。

      话还要从一月前说起。贱妾名为貂蝉,本为司徒王允大人家中歌伎,后为报大人恩养,为其分忧,便舍一己之身使连环计离间董卓与吕布。成功诱使布杀卓后,贱妾作为吕布小妾,一路跟随。吕布实非良人,但乱世之间,能有一安身之地已然不易。本以为贱妾这一生便如此罢了,谁知白门楼前一场混战,吕布被杀,我也被曹贼抓住关入铜雀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日日煎熬,直到关云长着人送进来“永眠”毒药,我便一睡不起。本以为是解脱,谁想再醒来就是在这梨香院中,成了那个叫做药官的女子了。刚来时本以为是梦境,几个月后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我重生了。

那个叫做藕官的女子告诉我,这里乃是荣国府梨香院,我们这十二个女孩子乃是宁国府蔷二爷到姑苏采买,被豢养在这梨香院中作为家班。日子倒与我从前一般,虽仍是感慨自己就这么离了那个生长多年之地,但这里的平静生活却是我想要的。重来一世已是上天恩赐,我只愿重来一遭,为自己活一回。藕官想是与原先的药官极好,初醒时只见她趴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脸上尤带泪痕,模样煞是可怜。我却只能装作病糊涂了,什么都记不得,她也并未起疑,只是开开心心一件一件讲与我听,我由此才明了如今是个什么处境。

梨香院中生活很是规律,王李二位师傅对我们也都颇为尽心,先前承蒙司徒大人府中教养,也算是练就了一身的歌舞本事,虽现在这个身子还颇为稚嫩,无法运用自如,但假以时日,必能恢复如前。只如今这个样子,也是在这十二个女孩子中拔头筹的,但我年龄尚小,便作为小旦来教养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药官的容貌我还未习惯,照镜时也总认不得自己,藕官她们笑我多回了。但是藕官她看我的神情,为何总让我觉得浑身不是滋味?药官不美,但清丽温婉,曾经的绝世容貌不再,也许是好事。毕竟容颜太盛,这会子我又无依靠,难免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我来到这梨香院已是一个多月,每日里竟都是吹拉弹唱,虽也是我欢喜的,但总这么拘在这里,未免烦闷了些。这日又是排练《牡丹亭》,师傅让我我扮做杜丽娘,与藕官扮的柳梦梅一道演一场。师傅们今日也不知怎地,只说让我们自己练习,也不知去哪里了。本想偷跑出去看看,谁知文官又代师傅们拘着我们,未能如愿,只能无奈与藕官那么唱上一回。藕官倒是十分开心,看着我万般爱怜?希望只是我看错。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哎,今日好春光,我竟只能止步于此院,该是怎样的抑郁。“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这院外究竟是何样的生活?多想出去看看。“只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曾经过往都如云烟,当年情谊皆付流水,那一世我为天下舍一己之身,这一世前路仍未知。世人皆道貂蝉乃当世之奇女子,但我实是一普通女人,天下太重,国事太重,我一小女子又怎能扛得动?我有的也只是一己之身罢了。唱着唱着,竟有些魔怔了,思绪飘忽,前世今生,模模糊糊。我是貂蝉?还是药官?

“药官!药官!你怎的又走神了?”抬眼看过去,藕官还着柳梦梅妆容抓着我的手,神情疑惑,“你醒来后便常走神,可是病未痊愈?”

“只是看着周边总觉熟悉,便想是何时见过,不经意就走神了,莫怪莫怪。”怕她多想,我赶忙解释。此等怪力乱神之事若被他人知晓,我命也将不久矣。

“如此便好,若未痊愈,不妨跟师傅们讲歇得几日。也省得我总担心你。”藕官一手微扶袖口,一手抬起为我擦汗,那神情……我竟不经意打了个寒战。难不成,她真的将自己当做——男子?

“我无事。”借扭头看龄官演练我躲过她的触碰。原先的药官与藕官是何种关系?看她那神情不似作假,表现也极为熟稔,难不成是假凤虚凰?我又打了个寒战。我该如何?要继续扮作药官与她假凤虚凰?但是——

“药官!你到底是怎的了?”我正沉思,突藕官捉住我肩膀,与我对视。“你之前不是如此待我的。”她眼神凌厉,竟像是要直接看到我的魂魄。

“我——”正待说话解释一二。

“不,你绝非药官,你不是药官,我的药官绝不会如此待我。”她自顾自答,不愿再听我的说辞,转身便走了。看她急匆匆走了,我这提了半天的心也稍安,不管如何总算勉强过了她这关,她信也罢不信也罢,又无法向人证明我并非药官,无需太过介怀。只可惜了她的情谊,但我实是无法对一女子深情款款。药官,恕貂蝉无法再替你陪伴藕官,有何怨恨待我到阴曹地府再还你。

之后一段时日,藕官确实不再纠缠于我,也不再与我亲密无间,我反倒泄了口气。

这日午后,我闲来无事便抚琴以解午倦。

“药官!”我被这莺儿般的声音一惊,弹错了一个音,干脆停歇,回头看向来人。

“芳官。何事寻我?”我抿唇一笑。我醒来时她来看过一回,很是伶俐娇俏一女子。

“无事,只是午倦想找些事消解一二,不想听到琴声,便来看看。”芳官长相颇为清丽,说话便笑,极易让人亲近。

“原是这样,那我可抚琴与你听,我们闲聊解乏。只是微末技艺,别笑话我便好了。”我抬手便继续拨弄琴弦。

“你再如此说我便要羞死了,你弹得这么好,我听着比文官她们都好,太过自谦了。不过似是自你醒来就有些不一样,戏唱的更好,身段更好,琴也学的更快……不知该如何说,总归感觉不一样。”这芳官也是个实在姑娘,倒让我想起曾在司徒大人府一起弹唱的姐妹。

“许是大病一场顿悟了吧,你若羡慕,也可大病一场,说不得也顿悟了呢。”我忍不住想要逗逗这个小姑娘。

“呸,你哄我呢,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上来将两只手呵了两口,伸向我胳肢窝内两胁下乱挠。

“别闹别闹,再闹我可恼了。”琴也弹不成了,只顾躲她。从前我便最怕痒,如今这个身子更是,两人闹作一团。

“哼,大白日里就玩闹。”我们两人顿时止住玩闹,打眼看过去,是藕官。

她见我们俩不再闹,却也都不搭她的话,便只悻悻走了。

“你俩这是怎么了?”芳官见藕官离开才回头问我。“从前不是极要好么?怎地如今互不理了。”

“无事,不用理她。”不知如何解释,只得避开。

那日后,我和芳官倒渐熟络起来,时不时交流一二,一同练习。藕官虽看不过眼,但也并未做什么,许是真想通了,撂开手去了罢。

 

 

游园嬉戏怡红别院  吾家有女初会梨林


明日便是端阳节了,今日放了学,师傅们允许我们进园去各处玩耍,因芳官身体不适,我便跟着文官他们各处转转,后大家各自玩耍,我又跟着玉官和宝官到怡红院去见识见识。路上听她们说这怡红院乃是荣国府宝二爷的住处,他是史老太君最宠爱的孙子,从小带在身前教养,因而这般大了还仍在姑娘堆里胡混。而这个大观园本就为元妃娘娘省亲所建,而他是当今娘娘亲弟,后被允许与几位姑娘一同住在这院中。而整个园子以这怡红院装饰最为华丽,丫鬟们也最为和善美丽,且规矩少,因而常往玩耍嬉戏。

见到袭人、晴雯、麝月、秋纹四位姐姐,真真美人胚子。袭人姑娘稳重,晴雯姑娘直爽,麝月姑娘温婉,秋纹姑娘活泼。其他姑娘也都各有特色,整个怡红院“百花齐放”,沁人心脾。她们对我们极好,跟我们玩笑,还给我们瓜果点心吃,怡红院规矩也不大,怪不得之前宝官玉官直夸这里人间天堂似的。

大家正玩得开心,竟下起雨来,我们三人被雨阻住,大家便把沟堵了,水积在院内,把些绿头鸭、花㶉鶒 、彩鸳鸯,捉的捉,赶的赶,缝了翅膀,放在院内玩耍,将院门关了。袭人姐姐与我们一同都在游廊上嘻笑。

正玩闹着,隐隐有叫门声。袭人姐姐笑道:“谁这会子叫门?没人开去。”

一个男声回道:“是我。”

麝月姐姐仰头看了袭人姐姐一眼:“是宝姑娘的声音。”

晴雯姐姐撩了撩被水沾湿的头发,喘了口气:“胡说!宝姑娘这会子做什么来?”

袭人姐姐笑道:“让我隔着门缝儿瞧瞧,可开就开,别叫他淋着回去。”说着,便顺着游廊到门前往外一瞧,便忙开了门。“哪里知道是爷回来了!你怎么大雨里跑了来?”谁知话还没说完,就挨了来人一脚,正踢在肋上。

“下流东西们!我素日担待你们得了意,一点儿也不怕,越发拿着我取笑儿了!”那男人一进来便冲着我们这边嚷开。麝月赶忙推着我们三人离开,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模样便匆忙从小门离开了怡红院。

“不是说宝二爷脾气极好,怎地随便打人?”我疑惑了。

“许是他心情不大好。”玉官也不甚肯定地道。

“那就拿下人撒气?”曾同病相怜,我感同身受。但玉官和宝官却也没能给我解答。

“我们回去罢,好容易歇了,明日端阳节有的忙。”

那天算是我与宝二爷初见,他那“坏脾气”实是让我记忆深刻。

端阳节并无多特别,蒲艾簪门,虎符系臂,我们梨香院十二人并几位教习中午吃了顿饭便罢,又多日无事。我实是该感激上天厚爱,十一岁的年纪正是好年华,最不缺的便是时日。刚来时还觉药官面容较之从前的貂蝉只算平常,但这一年来,这张脸渐长开来,竟越发像从前的貂蝉,举手投足,都透着股妖娆,只样貌仍显稚嫩。不仅芳官说我美,连师傅们也时常对我的样貌唏嘘不已。世上已无貂蝉,但药官却将长成另一个貂蝉,也不知是好是坏。

这日午后,春倦乏人,大伙皆懒懒散散。我沿着回廊随意走走,不经意走到后院,“梨花海”跃然眼中,柔白一片晕染开来,微风拂过飘飘洒洒,好似司徒府后院的那片梨林。犹记当时姐妹们春日里梨林中起舞,雪白的舞裙雪白的花,分不清是梨花还是舞花。

四下里无人,我忍不住随风而舞,无丝竹之声,无琴瑟之乐,无美艳舞裙,无宾朋满座,只有风吹梨花飘。抬手,绕腕,踮脚,旋转,那些舞步早已刻入骨髓,随心而动,这才是貂蝉的魂魄,倾国倾城貌,琴色舞俱佳。许是那日的风太柔,我跳得有些忘情,不晓得今夕何夕,直至掌声起我才回神。

“妙哉妙哉,美景美舞,颇为醉人。”这声音好生陌生,何人?油腔滑调,轻薄无礼。但难保不是哪位公子爷,走为上策。正待走——

“姑娘何人?小生柳湘莲。”怎是唱腔?难不成是这院中新来的小生?

“小女貂蝉。”他既唱,我便回,不变以应万变。糟了,我怎的回了本名?

“姑娘——”他似是要说什么我突然听到了师傅唤我,马上屈身一礼“小女有事先行。”不待他回话就急匆匆离开,不敢回头。

“你去哪里了?”王师傅问道,“宝二爷来了,找你唱《牡丹亭》。”原是那位踢了袭人姐姐的宝二爷,刚受了惊吓,这会子知道是那位爷心里更不得劲。

“我不唱,近日嗓子不适,刚服过药。”往日我还能让他如愿,偏今日我就不愿给那样一位爷唱。

“药官!你怎能如此任性!”王师傅神色严厉,但我却只低头不语。我一向乖巧,不想今日竟违抗他,王师傅一时也不知该拿我如何是好,最后只得找龄官。哼,龄官也不定给他唱,除非——不提也罢。我也是听芳官说,她与宁国府那位蔷二爷像是有些纠葛。龄官真心恋慕那位爷,但那位爷真心还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都说戏子无情,但无情的是戏子还是公子?可怜身似浮萍,我们这等身份,比之丫鬟仆妇还不如,又能奢求什么真心呢?

罢罢罢,人生不过白驹过隙,能洁净一生已实属不易,一切随缘,我又何必强求呢?



 

 楼主| 发表于 2015-1-18 15: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藕香榭内好戏上演  戏里戏外真情真意


那日波澜丛生,我的心也七上八下,幸好之后那位误闯梨林的人并未找来,许是他只把那日作为一场玩笑罢。这日我们本在梨香院中练习,一个婆子传话说来客人了,贾母便传我们到园中藕香榭唱一场。小子们抬起箫管笙笛锣鼓等器乐,我们也互相帮衬尽快装扮。今日史老太君点的是《牡丹亭》,我应与藕官一道唱。待一切收拾妥当,突地一个扮作柳梦梅的小生走了进来,十分俊美,竟让人挪不开眼,但我看着却有几分眼熟。

许是觉察到我的视线,他抬头冲我笑了一下,我惊得缩回视线,低头装作整理服饰。他似是与师傅们极熟稔,竟直接替代藕官跟我演《牡丹亭》,我呆了一会便听王师傅交代:“今日柳二爷跟你一道唱是你的福分,好好唱。”

柳二爷?会有爷喜欢串戏?这人好生奇怪。

赶到藕香榭,那里早已铺开一块空地给我们,文官便领着我们各归各位开演起来。

正唱到“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他先半拥着我,后手拿柳枝与我对视。并未练过,却很是默契,他眼底深情,似能流出水来,我这活过两辈子的人都分不清他这真情和假意,这位爷定是风月里的老手。

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著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他拥着我,眼神很是调戏,微拉着我的手,仗着袖口宽轻薄我,还加了些许本没有的亲密动作。这公子哥儿确唱的极好,但好生轻浮,让人生厌。

……

好容易熬完这场戏,散了场,我抬脚便跟着芳官一道回去,但心里实挂着事儿,七上八下的不让人安生。只因他最后一场戏唱完,悄声在我耳边快速说了句:“貂蝉,过会子等我。”

柳湘莲,柳二爷原是他。果然是位爷,他想作甚?戏弄我一个伶人很有趣么?让我等便等,我又非他奴仆,我这犟脾气犯了,凭他是位爷也不能将我怎样。

路上大家都在谈论刚才那位俊美非常的柳二爷,叽叽喳喳的,甚是讨厌。文官知道的多些,听她讲,都说那位柳二爷虽是个标致人物,却冷心冷清。他原系世家子弟,父母早丧,性情豪爽,最喜串戏,擅演生旦风月戏文。又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宿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在我看来,他无非面容精致些,别无他处。而男儿如此美貌岂非男生女相?有甚好的。

“药官,你与柳二爷对戏,可是欢喜?”豆官最是淘气,竟来调侃我。但我此时正恼那柳湘莲的轻薄之举,哪里想与她们玩闹。

“你混说什么!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重生至今,我第一回发怒骂人。原来貂蝉也不过是一普通女人,会温雅的笑,生气了也会如泼妇般撒泼。豆官却当我在与她玩笑,一路躲躲闹闹回到梨香院。我也就生了一小会气,追了几步便醒过神来,我也是气糊涂了。她本非恶意,且事原是那位柳二爷挑起,与她无干。冤有头债有主,我生气也该记在那位爷头上。憋在屋子里生了半天闷气,撑不住还是出来走走,鬼使神差竟是又到了那片梨林。

走至一棵梨树下,我蹲下身用手拔树旁的草。混账!小人!无耻之徒!竟敢如此无礼!不就仗着自己是位爷么,长得标致又如何,若是在那个时代,早被董卓捉去了。且再待几年我真变回原先模样,必不遑多让。各种思绪纷至沓来,越想越气愤!突地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唬了我一跳。

“貂蝉,你在自言自语甚么?”他还敢来?我不理他,看他如何。手下不停,我仍拔草。

“恼了?小女子气性不小。让你等我,为何不等?”我仍不理。我就是那锯了嘴的葫芦,凭他如何说,我不应话他能奈我何。

“我赔不是,只想坐下来说说话,并非招惹你。”许是看我真恼了,他紧着赔不是。看他那急赤白脸的模样,我终是没能继续憋着火,谁让人是爷呢。

我虽仍不大情愿,但还是坐下来,他也紧挨着我坐了。

“你从前是叫貂蝉?我听她们叫你药官”我就知他该是疑惑了。

“恩,后来师傅给改的名。”我本就是貂蝉,也不算全是骗他。

“上回我去找宝玉,刚巧他想听《牡丹亭》,我便跟着来看看想见识下梨香院,这才碰到你。我从未见过如此舞蹈,才忍不得出声,并非有意唐突。”这是解释上次那登徒子之举么?

“无事,本也不是什么千金之躯,爷们儿高兴就罢。”本想好好说话,怎地出口便如此重的火药味,哎,他若恼了我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我给姑娘赔不是,是小生混说言语冒犯,望姑娘原谅则个。”我“噗嗤”笑了出来,他又扮戏故意逗我笑,也难为他是个爷。

“这多好,好好一美人,绷着个脸反倒不美了。”他又说。

“好好的话,到了你嘴里就不成个体统,真真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心里面觉得他不是那种摆爷们儿架子的,我与他有话直说,他该是不会恼。

“好姑娘,是我说错,你再饶我一回。”见我要走,他急拉住我。其实我也是唬他一唬,他倒是认真。

“你为何喜串戏?你不是……”看他变了脸色,我忙住了嘴。

“哪条律法禁止世家子弟串戏?我欢喜,不可么?父母皆已不在,无人约束,我想如何都随我心愿。本以为你是个通透女子,没想竟也是这般世俗。你若是看我不起,便是我瞎了眼。就此别过。”他转身便打算离开,确是我说错了话。

“二爷原是我说错话,我只是……”他停住扭身看我,“我只是……何必为戏子?”想到自身两世来皆身不由己的命运,心中钝痛。上一世我终困于铜雀台,难不成这一世要困于梨香院么?许是神情太过悲切,柳二爷倒不再离开,只看着我的眼神透着怜惜。

我很快正色。“本是玩笑话,二爷不必在意。”我避开他的眼神,这等心事怎地如此轻易让外人窥到。

“你……”他抓住我的手腕顿了下,“貂蝉,若我邀你一同共赏名山大川长江大河你是否愿意?”什么?他是要……带我离开?

“二爷请不要开这等玩笑,貂蝉受不起。”好诱人!可是爷们儿的话怎能当真?况是这位常混迹花丛的柳二爷!世间男儿皆薄幸,无非是一时新奇罢了。待那兴头一过便会撂开手来,女儿家无依无靠又能如何?“师傅等会子还要教习,貂蝉告退。”简单行了个礼,不等他回我便抽回手,急匆匆向着院中走去,也不知柳二爷是何神情。

那日后,我便不敢白日随意去后院,但却又忍不得晚上去走上一回,柳二爷再没出现过。但却能时不时从师傅和其他姑娘们那里听到他的消息。听说仍是四处串戏,活的潇洒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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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8 15: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心有灵犀词曲相通  冲冠一怒全为红颜


自上次史老太君传我们出去弹唱一场后,又是许久无事,姐妹们也多惫懒。我闲着无事便又去琴房坐着与芳官说话。正说着,突又有个婆子传我们,说是老夫人赏赖大家一场戏,要我去演上一场,听师傅们说好像是他们家的小子选出来做个小官,左右与我们无干。

我们便各自准备拿上器乐跟着师傅们去赖大家。他家的花园倒也不小,虽不及大观园,却也十分齐整宽阔,泉石林木,楼台亭轩,也有好几处动人的。

“刚才那个人好生眼熟,倒像是柳二爷。”转过前院时芳官悄声道,我心突地一跳。

“那又与我何干?巴巴地告诉我,倒显得我和他有什么似得。”我没好气的回道。

“我只说看着眼熟,又没说什么,用你这么急赤白脸的。”她看着我笑道,神情狡黠,似是窥到个秘密。好生懊恼!从不曾与芳官说过这般话,我这个反应确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屋内正装扮着,芳官突凑到我耳边说了句“说曹操曹操到”便快步走开了,我正疑惑只觉肩上一沉。

“貂蝉。”柳二爷!

“二爷。”我起身一福。他又是这般扮相,今日又是柳梦梅?

“可还好?”他问我好不好?不好!说带我走,这么些天却无只言片语,他——

“貂蝉很好。二爷可好?”不敢抬头,出口便是这般话,那么些话我不敢说也不能说。

“我不好。”他为何不好?不是整日里串戏唱曲眠花宿柳么?怎会不好!

“二爷为何不好?”倒要看看他有何说辞。

“你为何不敢看我?”他不回我却问我,好没道理。

“貂蝉没有,二爷——”催场的呼喊打断了我的回话,我看他一眼便先上场了。

《牡丹亭》我已唱过多次,与柳二爷也非第一回合演,为何竟有些——紧张?许是今日天太热了。轻启樱唇:“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时光非错,貂蝉非貂蝉,药官非药官,我至今仍觉似在梦中。今日唱这词竟是第一回觉着写的真真好,与我心境如此相符。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我已过了“姹紫嫣红”,如今这般只有“断井颓垣”。唯有一方天地,守着自己。那二爷呢?他又算什么?

……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著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他的触碰令我微颤,他的神情令我魂牵。同一人同一词,为何竟觉着不一样?“如花美眷”,二爷他这般看我?与他相逢本是缘,我该惜缘?

“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他拥着我,眼神通透,似有千言万语,道不尽的情谊,说不尽的思念。人心难捉摸,但这缘不易人不易,他在说“跟他走”。

……

“他倚太湖石,立著咱玉婵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烟。捱过雕栏,转过秋千,肯著裙花展,敢席著地怕天瞧见。好一会分明,美满幽香不可言。”那天倚着一棵梨树站着,就那么直勾勾看着我起舞。许是那时我便动心了罢。都是缘,罢罢罢。这一世本就是赚来的,陪他醉一场又何妨?趁转身我冲他一笑,他那双凤眼霎时光芒四溢。

……

“偶然间人似缱,在梅村边。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一人守着太累,两人同守许会轻松些。眼神交汇,相视而笑,我懂,他懂,心有灵犀词曲相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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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8 15:13: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场戏就这么将我们二人牵在了一起,从场上下来我心里便带着别样欢喜。他说要我等他片刻,我便等着。正百无聊赖中,一小子进来道:“我家公子有请”

我不认得他,绝非二爷。“你家公子是谁?”

“薛大公子。”小子语带得意。薛大公子很了不得么?凭他是谁,我都不去。

“小女有事,恕难从命。”我既不愿,左不会强迫我。

“那可由不得你!”这小子竟恼了,扭住我手腕,迫我出门。竟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这般强人所难!还有王法么!“湘莲!湘莲!救我”我忍不住呼喊起来

“喊什么?我们公子只找你说说话。”那小子这些事估摸着做多了,十分熟练的拿手捂住我的嘴。不知为何,腹中开始翻江倒海,恶心感上涌。

“呕——”我不知被他带到了何处,一进屋我便开始呕起来,再忍不住。

“小美人——来喝口水”一双汗毛极长的手伸了过来想扶住我肩膀。更恶心了,我微侧身躲了过去,跑到桌子另一边。

“你过来,让爷好好亲近亲近。”他一副小眼睛眯起,笑的十分猥琐。这模样我太熟悉了,好些人曾这么看过我,眼中只有欲望。二郎你在何处?快来救我!

躲了几回,但我刚吐过脚步虚浮,他快走几步便捉住了我的手腕。“看你躲到哪里去!”难道这便是我两世的结局?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二郎——

“啊——”惨叫声?我睁开眼——“二郎!”他见我无事便扶我坐下。起身便给了那人一脚,边说边骂:“我把你这瞎了眼的,你认认柳大爷是谁!我的人你也敢动!活腻歪了!”

那人躺倒地上便不断哀叫,二爷上前一看便知道他是个不惯捱打的,便只使了三分力气,向他脸上拍了几下,登时便“开了果子铺”。那人先前还要挣扎起身,又被二爷用脚尖点了一点,仍旧跌倒。

我估摸着那人的酒也醒了大半,不禁有“哎呦”之声。二爷冷笑道:“也只如此!我只当你是不怕打的。”一面说一面又给了他一脚,问道:“你可认得我了?可还敢动我的人?”那人不应,只伏着哼哼。二爷又用拳头向他身上擂了几下,那人便乱滚乱叫,说:“肋条折了!好哥哥,好哥哥,你饶了我吧!再不敢了!”见二爷不理会他,又向我爬过来,作揖求饶:“姑奶奶,我原不知你是柳二爷的人,饶了我吧姑奶奶!”我也不支声,看向二爷,等他处置。二爷见我吐在那盆里便道:“你把那吃两口。”那人一面听了一面皱眉道:“这物实在腌,怎吃得下去!”二爷举拳就打;他忙到:“我吃我吃。”说着,只得俯头吃了一口,犹未咽下去,只听“哇”的一声,把方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二爷道:“好腌的东西,你快吃完了饶你。”那人听了,叩头不迭,说:“好歹积阴功饶我罢!这至死不能吃的。”又向我叩头道:“姑奶奶,求你劝劝柳二爷饶了我罢!”见他可怜,我便心软了,看了二爷一眼道:“他也并未碰我,就饶了他罢。”二爷道:“这样气息,倒熏坏了我!看貂蝉面饶了你!”说着,丢下那人,扶着我便牵马认镫去了。

路上二爷道:“那人是薛蟠,一好色纨绔,你怎的惹上他了。”我正待解释,他又道:“这事我们日后再说。今日我打了他,他必报复,我们必须得走。你可愿随我天涯海角?”

我自是愿的:“貂蝉愿意。只是梨香院那边——”

“你不必担心,我刚才本就找宝玉商量此事,他已决定帮我跟琏二奶奶讨个情,求个恩典放你出来。今日事急,我写信向琏二奶奶赔罪,你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东西甚的也不必担心,我托宝玉替你保管,待日后我们回来再行取回。我只怕——你舍不得。”他竟想的如此周到,我还有何不满足的呢?

“貂蝉舍得!今生有二郎足矣。”我第一次握住他的手,这辈子好也罢歹也罢,我跟定他!他一手反握住我,另一手紧握缰绳。“那从今日起,我们便一同浪迹天涯,唱戏弹琴,跳舞弄萧,看尽人间百态!”

马蹄溅起一片烟尘,我们二人迎着夕阳奔向未知的远方。我回头最后缅怀一下那个我醒来的地方便坚定地看向二爷。他似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冲我温柔一笑,我也报之一笑。柳湘莲,我想他便是我这一世最美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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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8 15:21:23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话说这二人就那么一骑红尘远离贾府是是非非,多年不曾回来。后是回来了,那貂蝉也就是药官已嫁给柳湘莲为妻,还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如今已1岁了。只听说宁国府的尤三姐看上了那柳湘莲,认为自己身份品行都比那戏子出身的貂蝉好,便央贾琏(算是她她姐夫吧)去提亲。柳湘莲看了眼后堂(妻儿所在),神情温柔道:“鸳鸯剑已有主人,二哥请回罢。”那尤三姐也是个爽利人,虽遭拒亲,但她叹过貂蝉的好命便撂开手再不提。

    凭贾府如何变动,沧海桑田,这二人一直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貂蝉后又给柳湘莲添了两儿一个女,一家人和和美美,倒真是“跨越时空结姻缘,命中注定在一起”。


选题理由:


这几部书里我最喜欢的是《三国演义》和《红楼梦》,但三国里权谋太多我怕写不好,所以就选择三国中的人穿越到红楼中去,写红楼中事。读《三国》时,貂蝉的结局是我最疑惑的地方,作者并未交代这位绝色美人最后的结局,她去了哪里?死了还是活着?我其实是很心疼她的,这样一个小人儿,为了家国大义舍了一己之躯去侍奉董卓、吕布两个人。这在将忠贞看的极其重要的年代,她是很委屈的,更遑论这二人都非她的良人。

所以我想给貂蝉一个美丽的圆满的人生,无人可以操控她决定她的命运,她也不用为谁牺牲自己,不怕被禁锢,可以痛痛快快的自由自在活一场!这就需要在红楼里给她安排一个身份。红楼中全是女人,她到那里去首先要能活下去且要进入的很自然,我便想到了貂蝉本来的歌伎身份,而红楼中唯一跟她身份比较接近的人应该就是梨香院中的十二官了。书中写那十二官中只有一个小旦药官是十几岁就病死了,所以让貂蝉在她病死的时候直接穿越过去接替她活过来是比较自然的。

貂蝉穿越过去的身份解决了,剩下的便是给她一个良人,这就跟我个人的认知有关了。我觉得适合的人首先要跟她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其次是要有担当,有本事,不受凡俗规矩制约,不轻视身份低微的人(伶人那时候的身份是比较低的),不缺钱,养得起她,再其次就是这个人的人格是自由的,追求自由不喜束缚。筛选一遍后,柳湘莲这个人就浮出了水面。他本身是世家子弟,比较有钱,自己又喜欢串戏、弹琴弄萧,不拘身份,与那些戏子伶人都有接触,这样他与貂蝉的生活和特长便都有相交之处了,且不会看不起她。他又会舞刀弄剑,这也可以保护貂蝉。虽父母双亡,无人照拂,但某种程度也使得貂蝉嫁过去上无婆婆公爹的束缚,更自由。最重要的是柳湘莲非常喜欢外出游历,规矩什么的全不在意,这就更加可以给貂蝉一个自由广阔的天地,带她游走天涯。因此,我便选定柳湘莲作为男主角,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综上,我选定貂蝉从三国穿越到红楼与柳湘莲结一段旷世奇缘,让貂蝉好好地享受一下自由的有人疼惜的人生!


 

创作感言:


    其实写这么一篇小说我是非常开心的,所有的人物都由我操纵,我想让他怎样他便是怎样的,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总说作家可以“创造一个世界”的原因吧。这一篇小说就是我构建的貂蝉的红楼一“梦”,很美很圆满,也算是弥补了我对貂蝉的遗憾。

    创作最难得是灵感,我最初在让谁穿越这件事上思考非常久,只三国和红楼就又差不多翻了一遍才找到书中的各种“未完结”来让自己发挥续写。

其次比较难把握的是写作语言,因为写的是红楼中的事,所以我想尽量让自己的语言接近书本原文。我尽力了,但实际上还是差很多,许多地方的表达非常不地道,这件事让我很是难过。语言这种东西,真的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我一个不小心就会写的有些不伦不类,半白话与白话掺杂,还请老师原谅则个,迁就一二,我真的尽力了。

还有一个问题是相关专业知识储备不足。因为我写的是梨香院中的事,所以戏曲描写必然是有的,但我个人比较熟的只有《牡丹亭》,所以我非常抱歉,整篇出现的戏曲只有这一个,我的知识储备不够,不然可以写的更丰富。另外就是十二官的身份上,当时的小旦、正旦等这些名称及其作用其实与现代的这些是不大一样的,都有些变动,我查了很多资料都还是一知半解,为此我还咨询了学院里对这个领域相当熟悉的学长,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那块儿的写作。

最后是情节设定上,我是尽力跟着原书的情节发展一起写,尽量尊重原文。您看我的故事就明白我的设定了,只是会在某些地方加上点情节,使得人物的出场不是那么的突兀,除了几个并不太重要的人物的结局外别的大的改动几乎没有,情节的基本发展方向我是没有改变的。

这篇小说耗费了我很多精力,用时很久,但我写得非常开心,自己创造一个“世界”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棒!我很享受这个过程,也感谢老师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学生 南絮


PS:我没有用过网页发帖,所以真心不大会用,本想一发搞定,但好像字数超了。第一次发的那个实在是丑爆了,行与行之间很挤,也不会换字体,本想“毁尸灭迹”再来一遍发现不能,只能这么凑活发了,请各位见谅,忽略我这个渣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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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8 16:06:09 | 显示全部楼层
整一个班都是南字辈的是么?好有意思~ 南卓,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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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8 16:47:5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南絮 于 2015-1-18 15:21 发表  我没有用过网页发帖,所以真心不大会用,本想一发搞定,但好像字数超了。第一次发的那个实在是丑爆了,行与行之间很挤,也不会换字体,本想“毁尸灭迹”再来一遍发现不能,只能这么凑活发了,请各位见谅,忽略我这个渣排版......
 
 

现在这个华文新魏字体看着也不够美观,我正在改为朴素的楷体,只是这个过程比较麻烦,得修改代码,先跟你说一下,你别再给改回去哈。修改完了排版,再来评论你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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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8 17:00: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篇充满华彩的文字,一万余字我一口气看完的,非常喜欢,也推荐到了这里,大家一起来欣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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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8 19:38:57 | 显示全部楼层
(1)水云论坛能有这样情节曲折、充满创造力的原创精品,真是幸事。为柳湘莲高兴,虽失去了尤三姐却另有红粉知己浪迹天涯、幸福相伴。 从创作感言上体会到南絮君的认真和用心,通过听课和作业这门课程你一定收获很大。至于语言风格的贴切模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你若有兴趣,可以继续阅读、创作,一定会不断进步的。
(2)看了这篇作品,其中的柳湘莲音容笑貌性情举止与我印象中的很不相同,也许记忆有误,得去重看《红楼梦》相关章节补补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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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8 22:5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寒凝 于 2015-1-18 16:06 发表 整一个班都是南字辈的是么?好有意思~ 南卓,你怎么看?

哈哈,实在壮哉我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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