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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学] 金蔷薇一:心灵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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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8 22:47: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噢,心的记忆啊,你比理性的悲哀的记忆还要强烈。

——巴狄士柯夫

读者们常常问从事写作的人,他们是怎样为自己的作品收集材料的,要用多长时间。假如回答他们说,他根本不特意收集材料,而且从来不做这种事情,问的人总是感到奇怪。

上面所说的情形,当然不包括一个作家为了写某一本书而研究必需的科学材料和提供认识的材料在内。我们这里谈的只是对现实生活的观察。

生活素材,即陀思妥耶夫斯基称之为“日常生活的详情细节”的一切,是不能研究的。作家只是生活着,假如可以这样说的话,只是在这种材料中生活着,痛苦着,思索着,快乐着,参与大大小小的事件,自然,生活的每一天都在他们的记忆里,心上留下自己的标志和痕迹。

读者(顺便说句,某些青年作家也包括在内)必须打消把作家看作是手里永远拿着笔记本到处跑来跑去的人,看作是职业的“记录人”和生活的侦探的这种观念。

谁若是强迫自己积累观察材料,醉心于记录(“就怕忘记了什么”),当然可以乱七八糟地搜集剑一大堆观察材料,但这些材料是死的。换句话说,假如把这些观察从笔记本里搬到生动的散文的内容里去,那么,这些观察差不多总要失掉原来的表现力,看上去总觉着不是地方。

永远不要有这种念头,以为这丛山梨树或这个白发苍苍的乐队的鼓手,以后写短篇小说的时候或许会有用,因此必须特意地甚至有几分矫揉造作地去观察他们。所谓“依工作职责”,纯粹出于业务驱使的观察。

无论什么时候,即使是最成功的观察,也不该硬塞到作品里去。必要时,它们自己会直接地、从容地到作品中去,占据一个适当的地位。有时,正当作品需要的时候,某一个早已忘得干干净净的事件,或者某一件琐事,会突然生动地浮现在脑际,这种情形常常使作家感到惊奇。

作家工作的基本条件之一就是要有好的记忆力。

我叙述一下我写《电报》这篇短篇小说的经过,或者可以使这些思想更加明确一些。

在一个深秋时节,我移居到梁赞附近的乡下去,住在曾闻名一时的雕刻师波查洛斯钦的庄园里。在那里一个衰弱的、可亲的老妇人——波查洛斯钦的女儿——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孤独地度着她的风烛残年。她的唯一的女儿娜斯嘉住在列宁格勒,完全忘记了母亲——只是隔两个月给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寄一次钱来。

这是一幢空落落的大房子,四面的板壁都发黑了,我借用了一个房间,老妇人住在另外一边。到她那里去,必须经过空寂的门厅和几间窒屋子,这些屋子里地板都嘎吱嘎吱地响,且蒙满了灰尘。

家里除了我和老妇人别无一人。这幢房子是有纪念性的。

天井里有一些倾圮的附属建筑物,天井后面,有一个和房子一样无人照管的、阴湿的、萧瑟的大花园,在秋风中飒飒地响着。

我是来工作的,开头几天我坐在自己房里,从早晨一直写到天黑。天黑得很早。五点钟就得点上煤油灯,郁金香形状的灯罩是毛玻璃做的。

但后来我把工作移到晚上来做。因为当我能够在这短短的白昼徜徉在已有冬意的森林和草原的时候,坐在屋子里是可惜的。

我久久地徘徊徜徉,看见了许多秋天的景象。早晨在水洼中一层玻璃般的薄冰下面,能够看见气泡。有的时候,在这种气泡里,好象在水晶球里似的,有一片白杨或白桦的紫红色或柠檬色的叶子。我总喜欢打碎冰,把这种结冰的叶子带回家去。不久在我的窗台上堆积了一堆这种叶子。它们暖和过来便发散出酒精的气味。

最好是在森林里。在草原上有风,而在森林里,却笼罩着一片阴郁的静寂,只有轻微的薄冰的碎裂声。森林里特别寂静,也许是因为阴云的关系,它沉沉地低垂在大地上,那些高耸挺拔的松树的枝梢有时也为乌云掩盖住了。

我偶尔到奥卡河支流去钓鱼。在那里,在密不通行的芦丛中,那股柳树叶子的酸涩气味,好象使人脸上觉得发皱。水是黝黑的,有朦胧的浅绿色的光泽。秋天鱼很谨慎,不大上钓。

然后便下起雨来,花园已经零落不堪,雨把发黑的草浇倒,贴在地面上,空气中有股融雪的气味。

有许多秋天的征象,但我并没尽力去记住它们。不过我确实知道—一我永不会忘记这种秋天的悲哀,它跟心灵的轻松和平凡的思想奇妙地结合在一起。

在大地上拖着褴褛的湿裙裾奔驰的乌云愈阴沉,冷雨愈凄凉,心境也就愈开朗,落笔便成文了。

重要的是秋天的感觉,与秋天所引起的戚情和思想状态。而一切所谓材料的东西——人物、事件、个别的详情细节——按照我的经验,没用到以前,都很妥善地保藏在这个秋天的感觉里。当我在写某一篇小说时,再回到这种感觉中来,那么这一切立刻便浮现在我记忆之中,而落到纸上去。

我没把我住的那栋老房子当作小说材料来研究。我只爱它的阴郁和寂静,爱那架挂钟的零乱的敲打声,壁炉里那永不断的白桦树的烟味,墙上古旧的版画(这些版画已经寥寥无几,因为几乎全部被省博物馆收去了):有布留洛夫的自画像,彼罗夫的掮十字架、捕鸟者和波琳挪·薇阿尔德的肖像。

窗子上的玻璃是旧式的,凹凸不平。闪着象虹霓一般的光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烛焰映在上头,变成了两个。

所有的家具——长沙发,桌子和椅子——都是浅色木料作的,年代久远已经磨得光溜溜的,象圣像一样有一股柏树的气味。

家里还有很多可笑的东西:火炬形的铜制的暗灯,暗簧锁,装着已变成石头的雪花膏,有“巴黎”商标的大肚磁瓶,尘封的蜡制山茶花束(挂在一根生銹的大铁钉上),用来擦呢面牌桌上记牌数的粉笔字的小圆刷。

有三本——一八四八年,一八五零年和一八五二年——厚日历。在那上面宫廷女官的名单中,我找到了普希金的妻子娜塔丽亚·尼古拉耶芙娜·兰斯卡雅和他的情人伊丽莎白·克萨薇莉叶芙娜·沃龙佐娃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这使我感到忧郁。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家里笼罩着死一般的静寂。远处,在奥卡河上,在库兹敏水闸附近,有轮船在吼叫着,缠绵不断地令人想起这首诗来:

阴霾的白昼已经逝去;阴霾的夜雾

象铅灰色的棉絮一般铺满了天空。

象一个幽灵,从松林的后面

朦胧的月亮冉冉上升。

这首诗是为沃龙佐娃写的。

每天晚上我到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屋里去喝茶。

她的目力已经衰退了,因此邻家的小女孩子妞儿卡每天上她这里来两三次,做点家常零活,这个小姑娘性格很阴沉,对什么都不满意。

妞儿卡放上茶炊,跟我们一起喝茶,从碟子里吸茶的声音很响。对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哪低声说的每一句话,她只用同样的几个字回答:“瞧,还有这样的事!又编出什么来了!”

我责备了她两句,可是她却对我说道:“瞧,还有这样的事!好象我啥也不懂,好象我是土包子!”

不过在事实上,恐怕妞儿卡是唯一爱护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的人。而且完全不是因为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有的时候给她什么缀着蜂鸟的旧丝绒帽啦,什么玻璃球的发饰啦,或者年久发黄的花边啦。

卡捷林挪·依凡诺夫娜以前曾经跟父亲到过巴黎,见过屠格涅夫,参加过维克多·雨果的葬仪。她跟我谈起这些来,而妞儿卡却说道:“瞧,还有这样的事!又编出什么来了!”

不过妞儿卡每天坐不久,便回家去哄“自家的小弟弟小妹妹”睡觉了。

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手里整日拿着一只旧式的绸提包。里面装着她的全部贵重物品:娜斯嘉的信,寥寥的几个钱,护照,娜斯嘉——一个美丽的妇人,两道弯曲的娥眉,雾一般的流盼——的一张照片,褪了色的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自己当姑娘时候的照片——极其温柔涓洁。

没听见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抱怨过什么。只抱怨过老年的衰弱。但是邻居们和消防具看守——一个糊涂而善良的老人依凡·德米特里耶维奇告诉我,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不是活着,而是在受苦。娜斯嘉已经四年没回来过了,就是说,把妈妈忘了,而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的残年已经无几了。保不定没看到女儿,没抚爱她一下,没摸摸她那“迷人的美丽”(卡捷林娜·伊凡诺夫娜这样说的)的淡黄色的头发便死去了。

娜斯嘉寄钱给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不过也常常间断。在这些间断期间,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是怎样过日子的,谁也不知道。

有一次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求我把她领到花园里去一趟,从初春时候起,她就一直没去过,身体衰弱得使她总出不去。

“亲爱的,”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说,“请您原谅我这个老人。我想最后看一次花园。我当姑娘的时候,就在这座花园里读屠格涅夫的书了。有些树是我亲手栽的。”

她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把衣服穿上。她穿上了旧的棉大衣披上毛线头巾,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缓慢地走下了小台阶。

已近黄昏了。花园里正是黄叶纷飞。落叶妨碍行路。在脚下发出很响的沙沙声,微微移动。在绿色的晚霞上,已经闪烁着一点寒星。远方,在森林上,挂着一钩新月。

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在一棵雕零的菩提树旁站住了,用手依在树上哭了起来。

我紧紧地扶着她,免得跌倒。她哭着,象一个颓龄老人那样,并不为自己流泪而害臊。

“千万不要,亲爱的,”她跟我说,“活到这孤独的老年!千万不要!”

我小心地把她扶到家里,我想道:假如我有这么一位妈妈,我该多幸福啊!

晚上,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把一束她父亲留下的、年代久远已经发了黄的信给我看。

其中有画家克拉姆斯科依的信和雕刻家约尔旦从罗马写来的信。

约尔旦叙说了他和丹麦著名雕刻家托尔瓦尔德森的交谊,以及拉特兰宫中惊人的大理石雕像。

我看这些信,和往常一样,是在夜里。秋风在墙外呼啸,在潮湿的光秃的灌木中悲咽着,灯不时发出坼裂的声音,好象因为无聊在跟自己说话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正是在这里,在这样一个凄风苦雨的秋夜,听着外廊传来一阵阵集体农庄守夜人的梆子声,读着从罗马写来的这些信,觉得非常奇异而又怡然。

当时我对托尔·瓦尔德森很感兴趣,日后,在莫斯科找到了所有记述他的著作,知道了他和童话作家汉斯·安徒生之间的友谊,过了几年,又写了一篇关于安徒生的短篇小说。我之能写出这篇小说也应归功于这幢乡间的屋子。

又过了几天,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病倒了就再没起来。她哪里也不痛,只抱怨她浑身疲倦。

我拍了一封电报给在列宁格勒的娜斯嘉。妞儿卡也搬到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的房子里来,待在身边,以防万一。

一天夜里,妞儿卡拼命敲我的墙,骇怕地叫着:“快来呀!婆婆要死了!”

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失去了知觉,微微还有一点气。我摸一摸脉——脉已经不跳了,只是还有一点轻微的颤动,是那样轻微,好象蜘蛛网似的。

我穿上衣服,点上灯笼,到村里医院去请医生。医院在林子里很远的地方。愁惨的风,从伐木的地方吹来一股锯屑的气味。已经是深夜,连狗都不叫了。

医生给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打一针强心剂,叹了口气,临走的时候说,这是濒死状态,不过还能挣扎一个时候,因为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的心脏很好,说完就走了。

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在黎明前咽了气。不得不由我来给她合上眼睛。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我小心地触到她半闭的眼睑的时候,突然滚下一颗浑浊的泪珠来。

妞儿卡哽咽着,递给我一个揉皱的信封说:“在这儿,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吩咐怎么给她装殓。”

我拆开了信封,读了几个用老年人颤抖的手写的字——是吩咐死后给她穿什么衣服的——我把纸条交给了女人们,让他们早晨来给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打点她最后的路程。

然后我到墓地去选了一块地,当我回来的时候,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已经穿得整整齐齐,躺在灵床上,看着她,我感到惊讶了。

她躺着是那样窃窕,好象一个少女,穿着一件金光灿烂带拖裙的旧式的夜礼服,拖裙松松地裹在腿上。下边露出一双小小的黑亮皮鞋。在拿着蜡烛的手上,紧紧地戴着一副小山羊皮的白手套,一直拉到肘上。鲜红的绸制的蔷薇花束,别在胸衣上。

面孔用长头巾盖着,若不是露在袖子和白手套之间的干枯折皱的手肘,那么会以为躺在这里的是一个端丽的年轻女人。

娜斯嘉来迟了三天,已经下葬了。

以上所说的就是那种作家的生活中的材料,从这种材料中产生出散文来。

耐人寻味的是,一切情况、一切琐事、这幢乡间的房舍、这秋天的情景——都象征着卡捷林娜·依凡诺夫娜的境遇和她临终前所感受的那种沉痛的精神上的悲剧。

不过,当然远没把当时所看到、所想到的都写到《电报》里去。许多都舍弃了,经常有这样的情况。

要写一个短篇,用作家的话来说,总要“开垦”大批材料,从中撷取最珍贵的东西。

有一次,我曾经观察演次要角色的好演员的工作。他们演的角色在全剧中只有两三句话,但演员不仅向作者不胜其详地问这个人的性格、外表、而且还追问他的身世和出身环境。

演员必须有这种确凿的知识,好来恰如其分地说出这两三句话。

作家也是一样。材料的蕴蓄一定要远远比作品需要的多才行。

我叙说了我写《电报》的经过。不过每一篇小说都有自己的历史和自己的材料。
……
 楼主| 发表于 2015-5-18 22:50:53 | 显示全部楼层
转载完毕。作者回忆了他怎样创作出小说《电报》,是节选。没找到帕氏《电报》网络版,但幸运地找到了《电报》的视频: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8KyqpY8WN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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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4 08:5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 木兰晓芙 的帖子

木兰君分享的这一篇,我最早是在一本叫做《中学生阅读》的刊物上读到的,后来又买过一本旧书,还从朋友那里收到过一本赠书。
因为最早接受了《金蔷薇》的译名,后来看到《金玫瑰》,总觉得哪里不对。相比之下,玫瑰的含义似乎已经固定了,反而是“蔷薇”留出的想象空间更大。 
是一本非常好的创作入门书,不可能不爱上作者那颗温润敏感又善良的心,虽然写作的时间并不算久远,但他所涉及的创作理念,完全是古典、传统的,带有强烈的时代特征,但也仍然适用。 
推荐“珍贵的尘土”、“夜行的驿车”,特别是后一篇,安徒生和他的姑娘们可爱极了。整本书洋溢着初恋般的情感。
[ 本帖最后由 呦呦鹿鸣 于 2015-5-24 08: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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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24 11:35:3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3# 呦呦鹿鸣 的帖子

谢谢鹿鸣君的关注!看了你最近那则签到,好像已经是“蔷薇”、“玫瑰”不分了是吗? 
《金蔷薇》里面好多篇章写得生动、跌宕、充满细节,读来爱不释手。普希金、普宁、莫泊桑、契诃夫等等,把俄语评论为“钻石般的语言”,还有你说的安徒生的那部分内容,都特别好。既有他个人的创作体验,也有对其他著名作家作品的介绍评价,整本书激情洋溢,充满人道主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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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9 17: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4# 木兰晓芙 的帖子

木兰姐姐的“人道主义精神”太合适了,确实如此,忽然对这本小时候读过的书产生了另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教过西方文学之后,似乎对这些文学史概念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渐渐由爱生恨,又由恨生爱,但无论爱恨,都成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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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29 19:51:3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5# 呦呦鹿鸣 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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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30 12:19:2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签到楼看到车前子同学提到了《金蔷薇》,顶起相关两楼,感兴趣的同学一并阅读,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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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7 00:28: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车前子 于 2017-11-7 00:39 编辑

没有想到水云间早就有了《金蔷薇》的转载!木兰老师真是太细心了,好感动!帕乌斯托夫斯基是我挚爱的作家。如果说我自己只是凭着浅薄狂妄的激情写作的话,那么帕氏就是在用饱满克制的深情写作,他从不试图用口号和过分的形容词来煽动读者,即使是描写人间最深沉的苦难,下笔也极其温柔,但读者自然会看得心潮起伏。他就是这样有力量的作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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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贡献 +5 收起 理由
木兰晓芙 + 5 功力深厚,心怀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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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7 21:38:04 | 显示全部楼层
读完身心都浸透在俄罗斯忧郁的秋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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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晓芙 + 5 感受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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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8 10:42:58 | 显示全部楼层
前几天和车前子说到去年写的半篇小文,我说我陷入很纠结的境地,看着去年的文字感觉那时候明显热血上头,感情过剩毫无克制,现在沉静下来又觉得少了文章需要的那点激情。老车回给我,我觉得深情总比无情好,然后发来《金蔷薇》里那一段
“每一个刹那,每一个偶然投来的字眼和流盼,每一个深邃的或者戏谑的思想,人类心灵的每一个细微的跳动,同样,还有白杨的飞絮,或映在静夜水塘中的一点星光——都是金粉的微粒。

“我们,文学工作者,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寻觅它们——这些无数的细沙,不知不觉地给自己收集着,熔成合金,然后再用这种合金来锻成自己的金蔷薇——中篇小说、长篇小说或长诗。

“沙梅的金蔷薇,让我觉得有几分象我们的创作活动。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花过劳力去探索过,是怎样从这些珍贵的尘土中,产生出移山倒海般的文学的洪流来的。

“但是,恰如这个老清洁工的金蔷薇是为了预祝苏珊娜幸福而作的一样,我们的作品是为了预祝大地的美丽,为幸福、欢乐、自由而战斗的号召,人类心胸的开阔以及理智的力量战胜黑暗,如同永世不没的太阳一般光辉灿烂。”

很难描述出在一种自我否定的情绪中看到这一段话那种被击中的感觉,因为曾经为文字付出过那么一点深情,这些话读起来就别有种纯真的慰藉感。第二天就买了《金蔷薇》的书,第一篇便热泪盈眶,低头,书里仿佛是文字化的藤野先生的目光

点评

少年哀乐过于人,歌泣无端字字真,多正常呀_(:з)∠)_  发表于 2017-11-9 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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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贡献 +5 收起 理由
木兰晓芙 + 5 好书就是这样的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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