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以前,一篇出自人大校友之手的《一个非典型985毕业生的大学简史》和一篇出自复旦学生之手的《我上了985、211,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曾引爆朋友圈。看大家转载之余,或表达深有体会的共鸣,或表达嗤之以鼻的不屑,没有参与讨论的我却为生活在多元价值观中感到庆幸。
在王昱学姐撰文《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浮躁与虚荣》回应这两篇文章之后,挚友发来长文给我看,回应这三篇文章。他在文中以“社会经济地位差异导致初级教育差异,自我认同重构”等为前者背书,以“不曾经历所以不懂”批判后者对前者的评头论足。笔法老道,分析有理有据,层层深入,我啧啧称道之余却无可避免地产生了悲观情绪:
我们价值观建立得是如此严密,因而也基本失去了可塑性。我们很难说服别人,也难以被人说服。多元可能产生交锋,却难以产生和解;我们终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接受我们认为正确的东西。
这种悲观情绪,在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整个精英阶层为之震荡时又得到进一步加强。当这样一个极度自恋,口无遮拦,物化女性,种族歧视者当选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时,悲观、愤怒、不解、绝望蔓延了美国整个上层。一篇《川普的美国,第一篇》也传遍神秘而古老的东方,使天朝人民终于实现了全民参政的梦想。
Donald Trump的当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缺乏政治经验如他,然其赢也赢在了这里。因为“野生”和“外来”,他不懂得或者不计较政治正确与否;因为不受体制的束缚,他更敢于简单粗暴地说出房间里有一头大象,皇帝没有穿衣裳。与此同时,以希拉里为代表的上层知识分子,则因文化的熏陶,教育的塑造,囿于理性推理和言辞克制,只能表现为“巧舌如簧”,“不痛不痒”。
然而逻辑的推演需要时间,理论的建构需要精力,情绪的传递需要的却是激烈的表达。因而那些“不惊人死不休”之语,可谓直截了当地击中普通民众的痛点;特朗普的那些“政治不正确”,也着实为不得不沉默的大多数“出了一口恶气”。那些“恶魔”其实一直都在,特朗普做的只是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把它们放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上层精英永远只能是少数。那些扬帆得意者,掌握着时代话语权,制定着“主流”价值观,却终究无法控制人心的导向。他们勾勒出盛世图景,举起时代的大旗说跟我走,我们将抵达极乐天堂;却看不到下层一路走得是如何磕磕绊绊;看不到板结社会中,丧失向上流动可能性的群众内心所郁结的不满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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