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情里,也依然独立
——读《致橡树》有感
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这个问题由我这从没谈过恋爱的人来回答,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不过,我总相信着,无论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恋爱双方都应该人格独立,平等自由,互相尊重和扶持。就像《致橡树》向我们诉说的那样:在爱情里,也依然要独立——绝不做虚荣攀附者,也不做一厢情愿者,更不当弱势陪村者。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现代女性应该具有独立而自由的思想,绝不依附于男性而存在。这和《傲慢与偏见》中的婚姻爱情观——没有财产的妇女嫁给了富裕的单身汉,在婚姻(这里已经不能称双方有爱情了)带给她们的乐趣中,没有丈夫的地位,女性们仅以丈夫的财产感到骄傲自得——完全不同。
”我如果爱你/决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无论是一旦步入爱情便盲目的追随爱恋对象的女性,还是一厢情愿讨好爱恋对象的女性,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把爱情视为人生的全部。然而,这样的爱情是畸形的。人生中除了爱情,还会有许多其它的宝贵的东西需要我们去珍惜。如果我们为了爱情而把自己束缚,舍弃事业,舍弃朋友,舍弃我们独立生活所应具备的一切,单调地过着渴望”被爱“的生活,那该多么可悲啊。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真正的爱情应该使恋爱双方都收益匪浅。一旦爱情关系中的一方做了另一方的陪衬,这场爱情就不会平等。而不平等的爱情是极其脆弱的,弱势方往往很容易被主导的那一方抛弃。就像鲁迅《伤逝》里的涓生和子君。一开始,子君作为一个思想进步的女性,她的勇敢和独立对涓生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但当她和涓生同居之后,便逐渐把人生的重点放在和涓生的生活琐碎事物上来,只是“管着家务”,“不再看书”,“见识也变得浅薄起来”。这样依附于涓生的子君,还有对涓生的吸引力吗?最后她被被涓生抛弃,也是意料之中。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对象和你站在一起”——
舒婷是以一株“木棉”的身份“致橡树”,而不是以“橡树”的身份。这说明舒婷所持的爱情观是超越阶层的。爱情双方,在身份地位上可以差距悬殊,在兴趣爱好等方面也可以迥异不同,但这些都不重要,它们不应该成为爱情的绊脚石。就像后文提到的,“你有你的铜枝铁干”“我也有我红硕的花朵”,在人格上,我们是平等的,我们可以一同分担苦难,一同分享辛福。这样的爱情才是平等的,健康的,自由的:“我们永远分离”——因为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却又终身相依”——因为我们精神上相互依恋支持。
这和《简爱》一书中的爱情观极其相似。简·爱拒绝嫁给罗切斯特时,认为“虽然财富讲我们远远地隔开,可是在我的脑子中和心目中,在我的血液里和神经里,有一种能与他在心灵上沟通的东西”;“如果上帝赐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会使你难于离开我,就想现在我难于离开你。上帝没有这样,但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就像每个人经过坟墓,都将同样的站在上帝面前”。可见,虽然简·爱和罗切斯特的容貌身份地位差距悬殊,但她和他仍然有相爱的资格与权利,但于此同时,即使简·爱深切地爱着罗切斯特,她仍坚定地认为,爱情是不应该凌驾于她作为一个独立女性的自由人格之上的。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简爱》中,简·爱在发现罗切斯特的庄园已被烧毁,钱财身份地位一无所有,甚至罗切斯特本人也严重残废无法自理时,仍然坚决地留在罗切斯特身边,成为他的妻子,照顾他。简·爱对罗切斯特的爱,不是源于他的外表,更不是因为他的钱财与地位,而是因为他的心灵——他将简·爱视为平等个体的心灵——只要他的心灵还在,简·爱就仍然爱着罗切斯特。这样的爱情完全符合舒婷对“伟大的爱情”的定义:能同甘也能共苦,坚贞不弃,携手风雨。
毫无疑问,舒婷的《致橡树》对于现代女性的爱情婚姻观极具有启迪性——获得成功的恋爱的前提,是成为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女性在爱情和婚姻中的地位应该和男性平等,决不能沦为男性的爱情调剂品。然而,在现代社会,女性仍常常面临着来自社会的方方面面的压力。在婚恋市场,男性明显是处于优势地位。谈到这,就不能不提赵雷《三十岁的女人》这首歌。无论是“她脸中眼旁/已有几道波纹”“身材还没走形的女人”等词句对三十岁女性的评头论足,还是“这样的女人可否留有/当年的一丝清纯”“扛不住衰老”等词句犀利恶毒地叹息,又或时“谁还会给你春一样的爱恋”“你可以随便找个人依靠”等词句自以为是地“劝诫”,都可以反应出在当前中国婚恋市场上,部分男性的优越心理,以及社会给予“大龄”女青年的种种压力。
其实,爱情和婚姻对于女性来说,不过是一道很简单的选择题。无论有没有爱情和婚姻,在如今的社会,女性都可以生活得很好。当然,这样的女性一定要足够独立,更要足够勇敢。
[ 本帖最后由 浅醴 于 2017-3-11 23:22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