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楚月 于 2017-10-9 18:25 编辑
国庆骑车去承德,出发那天清晨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小水珠绵绵的沾到脸上,混合着车辆的汽油味与草地的清新味,说不上喜欢或者讨厌。雨衣微湿,倒是包里的馒头受了潮,到承德的时候居然全都馊了。
假期最后一天又开始下小雨,驱散了雾霾,在十八楼开着窗户吹着风甚是惬意。可这好心情也没有持续多久,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今天出门时可就傻了眼。眼看着就要迟到了,骑车十分钟的路程,走路肯定来不及。一咬牙一跺脚,穿上雨衣就出了门。
不过雨天骑行于我并没有太多经验。一次性雨衣没有帽檐,雨水砸到脸上、额上,顺着额头流到眼角里,视线瞬间模糊了,只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骑。浅色牛仔裤在雨滴的打击下也渐渐变成了深色,开先是几个稀疏的深色小点,紧接着越布越密,很快连成一大片,再也找不到一块干的地方了。为了安全沿着路边骑车,沿途压过水深的地区,溅起一地泥水,运动鞋也遭了殃。
我从未觉得家到学校是如此远的一段距离。下半身湿透了之后,看着街边在风中飘摇的柳树,一路上无数次萌生打道回府的念头。雨天行人不多,骑车的人更少。偶尔一两个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呼啸而过,留给我一道长长的水波和硕大外卖箱的背影。
踏雨而行,一路艰辛,街上冷冷清清,不是急事谁也不会赶在这种天气出门。骑在车上,冰冷的湿鞋让我想起很久以前那双冰冷、内里却干燥的雨靴。那还是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每到雨天我就格外兴奋,急不可耐的穿上那双到小腿高的绿色大雨靴,打着伞一个人出门。一路上光找水坑踩,专门趟水走。听见雨靴踢出“哗啦哗啦”的水声,交织着雨水打在伞布上嘭嘭嘭的声音,感觉异常欢乐。
那时候子校还是土操场,下了雨一走一个泥坑;只有升旗台附近那一片才是水泥地,不过一下雨也到处都是积水。暑假期间学校空无一人,下了雨我便走到土地和水泥地交界处,那里有排水道,但总被操场上流过来的泥水淤塞住。我便自诩“大禹”,开始我的治水行动:用雨靴把淤塞住的泥踢到一边,挖出一道像样的“排水渠”来,让土操场和水泥地的水能顺利的流到排水井里。那可是个浩大的工程,总有新流过来的泥沙需要清理。同时这也需要一双顶好的橡胶鞋,但凡是劣质鞋,踩不了几下水,袜子就湿透了。偶尔踢的幅度太大,水也会从靴筒里倒灌进去,凉飕飕的,不过一会儿也就被体温暖干了。到天色将暗的时候,排水渠一般也就成型了。哼着小曲回家,把冰冷的脚从鞋里掏出来,裹到温暖的毛绒绒的毯子里,不一会儿全身都暖和了。
我总是在雨里玩的欢脱,像今天这样踏雨赶路的,印象里确实没有几次。小学时作文里“父母半夜冒雨带我看病”的经历确实是没有,真实的故事是,七八点钟天黑了,雨刚刚小了很多,我和姥姥姥爷去买糖炒栗子。我拉着姥姥的手,在水坑边上蹦来跳去,姥爷在一旁大声叮咛着:“注意看,有亮光的地方是水坑,往黑的地方踩!”而这是我最受用的经验了,自那以后雨夜走路,我几乎不湿鞋。
曾经我是那么喜欢踏雨,而现在我只盼望那该死的雨早点停。我是多么想念那双绿色的大胶鞋,想念我那把黑花伞。捏下车闸,湿漉漉的我在四环的桥洞下歇了口气,已经骑了一半的路,放弃也太可惜了,于是又一头扎进雨中。
到了教室,我还是迟到了,台上同学的演讲也接近尾声。赶忙找位置坐下,把湿透的塑料布雨衣塞到桌底。冻得打颤,思绪飘飞,只想下课回家,有毛绒绒的毯子和热腾腾的面条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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