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周五,早就和法学院一位崇拜很久的老师约好喝茶,同去的都是法学院的同学好友。 茶一道道上,龙井,铁观音,大红袍,金芽普洱,老君梅,一个人喝茶是通智,一群人喝茶是通慧。 有个大四的师兄在商务部工作,闲谈间说到商务部大楼门前两座三层的灰白小楼,是梁思成先生当年设计的,质朴却有味道。我有些会意地听着,想着那个从未见过的小建筑,想着它的美,它一定和豪华的办公楼格格不入,一定在门前宽敞的马路旁边显得不合时宜吧,可那却是一种能够默默欣赏的美。 掩盖在嘈杂的关于谁是梁思成的问题中,静静喝着手里的茶,屏气,细细地学着老师的样子品茶,听着男男女女讨论着梁思成、林徽因和徐志摩的故事,不忍插话。那个师兄被小师妹问的开心,一一解答。 最后话题渐渐淡去,我才听到师兄小声地说:“这两栋楼,明天就要被拆掉。” “为什么?”我问。 “因为奥运啊,他们嫌他太破了,于是要拆掉,就在明天。” 我端起杯,使劲喝了一大口茶,没有再说话。 也许早就应该习惯,早就应该不再奢望什么吧。 今天早上醒来,10点,恍然想起昨天的事情,那个和豪华的办公楼格格不入,在门前宽敞的马路旁边显得不合时宜的小楼,应该是已经不在了吧。把毁灭当成一种建设,在中国,在北京,我们竟如此习惯,如此地有着为之欢欣雀跃的理由。 50年了,以为真的已经清醒,其实还是老样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