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兄:上周和一位朋友吃饭,对方讲了很多对自身、社会、家庭和童年的看法与感受。邦兄完全能够理解,感同身受,许多回忆被勾起,但又发现自己当下已不再处在这样的状态中,强烈的对比让他好奇,自己是怎样一路变成现在的心态。
他用摇滚乐队Linkin Park的早期成名作In the End代表了自己中学时期的状态。
大学之后,由于舍友的机缘开始听国内摇滚,在二手玫瑰乐队的现场遇到YYT,开始会对一个人会产生羁绊,生命的轨迹慢慢发生偏移。邦兄播放了《命运》的Live录像。
原有的思维惯性和在关系中萌生出的新的需求发生许多冲突,他用万能青年旅店乐队《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一曲表达了这种感受。
最后,他发现人不可避免地发生改变,自己、他人皆是如此,能做的只有珍惜当下热爱的事物和关系。Linkin Park双主唱之一的Chester Bennington自杀后的第二年,另一位主唱Mike Shinoda在莫斯科举办了一场纪念演唱会,歌曲In the End中由Chester演唱的呐喊部分,被歌迷们用自己的合唱取代。邦兄以此视频作为分享的结尾。
剩翼:开场播放了Beatles乐队的经典歌曲Norwegian Wood,他说本作最杰出的部分在于歌词,60年代摇滚歌手获诺贝尔奖毫不奇怪。
接下来他介绍了对于歌词,来自不同人的各种迥然相异的解释方式。
比如,I once had a girl / Or should I say / She once had me. 可能反映了60年代女权意识的崛起。
She asked me to stay and she told me to sit anywhere / So I looked around and I noticed there wasn't a chair. 人为什么一定要坐在椅子上?这似乎代表了嬉皮士和传统文化观念的分野,一种回归原始和自然的倾向。
Lit a fire 是点烟、点篝火还是烧房子?不同的理解意境截然不同。
最有争议的一处就是“Norwegian Wood”代表什么?不同的人提出了不同的说法:有的说这是“北欧的家具”;有人说这句原来是“ Isn't it good? Knowing she would.”(如此岂非好?得知她想要);还有说法把这句解释为“No Virgin world”的谐音……
所以这些解释哪一种是真实的呢?恐怕没办法回答。也许用真实来要求这种诗化的叙述,本身就是缘木求鱼而已。如果文化也是由粒子组成的,那么Norwegian wood也是由数不清的文化粒子构成。以,“Norwegian wood就是Norwegian wood”,看起来什么都没说,却只有这么说,才能全说出来。大象就是大象,一解释,注定是盲人摸象。然而,并不是说盲人摸到的大象就不对,而是说每个盲人的理解都不具备绝对的真理性,彼此之间,也不会有绝对的优劣。不但盲人不行,明眼人也不行。
我们并不可能彻底看清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彻底看清我们自己。然而这不影响我们糊涂着,活着,有时,我们过得还不错。在生命的每个角落,美丽,冒险和关系会带给我们快乐,而至少暂时让悲伤、忧郁与负疚退场。
你是你自己生命故事的主角,这个故事注定不会只有一种写法,请为自己书写更多的美好时刻。
采桑子:开始播放了电视剧《请回答1988》的主题配乐《青春》。前者是她非常喜爱的一部,因为其中表达的“青春”,不只是那些激烈的、刻骨铭心的瞬间,更是一天天平淡的生活,是和家人、朋友的相处。此剧还有一个独特的视角,就是我们觉得不理解我们,管束我们的父母,他们当年也有过青春,有过风华正茂的岁月,而他们选择用自己的青春置换了我们的成长。
接下来她讲述了自己和两个中学同桌的音乐故事。初中同桌带她开始听周杰伦,虽然那时后者已经很火,但受家庭的影响采桑子先入为主的认为周杰伦很另类,不会火很久,直到听到《东风破》一曲才被周的才华所征服。
高中同桌的音乐品味极好,可谓是个“博乐”,很多00年代刚出道的歌手,如朴树,她都能抢先听到,并预言这些人今后定会大红大紫。她带采桑子在晚自习用袖子挡住耳机线,偷偷听歌,听音乐台DJ对各个歌曲的点评。
毕业之后,初中同桌再也没有联系上。高中同桌考了公务员,当上富太太,唯一和过去音乐爱好的联系是会带着孩子去看五月天的演唱会。
然后采桑子播放了由法国演员、导演、歌手Gérard Darmon演唱的And the Winner Is. 她说这首歌既适合在婚礼上播放,也适合在葬礼上。歌词像在某个领奖台上的感谢陈词,但这不是奥斯卡也不是格莱美,采桑子觉得,而是人生的舞台。她说这首歌在她状态很差的时刻治愈了她。
最后她说她在音乐中感受到了数学之美,并以播放柴可夫斯基的《七月,割草人之歌》作为结束。
土堆:开场播放了Nightwish乐队的(Kiss,) While Your Lips Are Still Red. 在金属音乐的洪流中,突然听到这样一首悠扬而深情的歌曲,他当时便觉印象深刻。
歌曲的MV在空旷的北非草场、雪地中拍摄,给人超然之感。歌词大量使用“赋比兴”中“赋”的方式,深情地劝解听着抓住当下,珍惜此刻。
土堆几年前遭遇了一场车祸,二车相撞的那一刻,他想,“难道,就这样了?”好在副驾驶的座椅挡住了他,使他免受致命的伤害。那之后他想,人真的可以把握自己吗?在一个更大的尺度上,答案可能是否定的。所在在我们还能够把握自己的时候,在年轻、健康、有能力和一切皆有可能的时候,就要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对于Nightwish乐队本身,他又推荐了其他一些歌曲。随后我们播放了Nightwish翻唱的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和川:播放了独立乐队Saturn的经典MV, Sleeping at Last. 她说此乐队前期专辑的标题都以七大洲、五大洋和九大行星进行命名。
而她要分享的故事关于她的父亲。
他父亲从一个十八线小城市(鸡西)考入上海念大学,大学生活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那时他会从每个月的生活费中挤出来一部分,购买音乐磁带,包括摇滚、轻音乐和古典音乐等。
她说父亲是位“乐观的悲观者”,后者不惮于承认人生没有意义,而且是当着女儿的面这么说。和川小时候听父亲对他讲,人不需要活那么长,60岁后若患重疾,不希望自己被用机器维持生命,死之后骨灰冲入下水道即可。儿时的和川听闻这些总被吓得瑟瑟发抖。
相反她的母亲则是位比较传统的人,注重社会的评价,强调做人一定要出人头地。和川觉得自己之前比较像母亲,但这两年变得越来越像父亲。
然后她讲述了童年时父亲为自己购置天文望远镜的故事,这个故事她也曾在论坛里提到:
“我大概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年过生日,我爹送了我一台天文望远镜。我突然很有疑问,那个时期,他怎么会送我天文望远镜呢?我爹妈有我的时候非常年轻,家里拮据得很,他俩可怜的薪水养活三个人,还要雇人在他们上班时照顾我。二十出头,以前都是美女标配的妈妈顶了几年又傻又厚的短发,连新衣服都没填过一件。
我小时候也的确喜欢天文,经常捧着宇宙起源相关的书和人说长大要当天文学家,可是那个年龄的小孩子有几个不喜欢神秘的星空?是因为他们真理想主义至斯要把我当科学家培养?还是仅仅因为某个晚上,我指着信号塔缓慢移动的红光问我爹那是什么,我爹说是流星,我说我许愿想拥有一台天文望远镜。
我没去微信上问爹妈,那时候风扇都不舍得买,怎么想得,去买一台天文望远镜。
我只是想,遥远的某个夜晚,我爹一拍脑门——闺女的童年应该能看清月亮,就咬了咬牙从预算里减掉某个数字。我的脑海里,那个晚上,拍脑门的我爹眼底一定都是星光,一想到这个景象,我就觉得心湿漉漉的,脑子里柔软得不行。为人子女,真是幸福。”
她理解Sleeping at Last的歌词,讲述的是一个孩子的视角,对自己父亲的回忆,父亲为她揭示了宇宙的奥秘,而她最终将这份爱和启示,传承了下去。